依然效果平平。
類似顧為經嘗試畫線稿新體畫一樣。
哪怕印象派并不以技藝繁復著稱,伊蓮娜小姐依然畫的很吃力。
她近乎用盡全力去控制用筆桿,和不聽話的筆刷在搏斗,什么靈魂的表達,情感的投入早就顧不上了。
樸實認真
就是安娜畫面技法在她的努力下,能表達出的情緒極限。
李白熱烈的魂靈被投入到了不識字者的身軀,馬克吐溫這樣偉大的演說家轉生成了一個嚴重的結巴口吃。
空有熱烈的激情。
卻被笨拙的技法如監獄的鐵欄桿般,困在畫布表面之下,洶涌澎湃卻無法泄出。
安娜畫畫時最真實的感受便是如此。
“唉”
看著眼前完成后匠氣極重,死板無趣的畫面,安娜低低的嘆了口氣。
兩年前,
她快要畢業的時候,曾經實習期跟隨油畫雜志的一位目前已經退休的老編輯去日本參加過豐田株式會社基金會,在東京舉辦的亞洲少兒藝術家大賽的決賽現場。
那些參賽選手的平均年齡比那時的伊蓮娜小姐還要小好些呢。
一個個的繪畫水平卻已經有了些名家大師的法度,筆墨流轉間都是令人驚嘆的天賦和才華。
安娜坐在貴賓觀眾席上,臉上沒有表情,心里卻相當的羨慕。
她生來就擁有無數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唯有她最希望擁有的繪畫天賦,就像她的姨媽所說的那樣,安娜真的不太有。
而此時她眼前的這幅布面油畫,無論從技法還是情感效果上,更是連人家偵探貓姐姐的皮毛都夠不到。
“我見證了群星的璀璨,接到掌中的,卻連一點殘光都沒有。”
安娜輕靠在輪椅的后背上,幽幽的自語。
“真殘忍。”
一邊的史賓格犬也不再玩網球了。
奧古斯特往輪椅邊湊了湊,大狗狗轉著頭看了看眼前安娜的繪畫,再次低低的嗚咽了一聲。
它張開嘴,用略微有些粗糙的大舌苔,舔了舔女主人手腕處的衣袖。
轉過身善解人意的用毛絨絨的短尾巴輕輕掃著安娜的掌心。
“你沒必要安慰我,我并不傷心郁結。傷心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我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安娜手心癢癢的,摸著愛犬的褐色尾巴,輕輕咯咯笑了笑。
書讀百遍,其義自現。
藝術修養全然也是同樣的道理,講究的就是一個耳濡目染。
安娜的這只獵狗每年見過的名畫真跡,大概比正常普通人一輩子看過的都還要多。
大師手筆的技法如浩浩江河從身邊從眼前流過,就算是石頭也該要變得潤澤幾分。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奧古斯特血統不純,但極聰明,擁有非常高的藝術審美修養。
有些時候安娜不在家里,護工大媽告訴她。
這條大狗經常會自己去在家里的那間擁有玻璃幕墻的收藏畫室中,一趴就是一整天。
想來也是蠻不可思議的。
狗的智商極高,不僅能承擔搜救任務,有新西蘭的動物保護組織對狗狗進行相應的訓練,它們甚至能八個星期學會駕駛特制的寶馬i轎車。
然而,
狗的視力在動物中只能屬于中等水準,黑暗條件下對運動物體的觀察力比人要更加敏銳,可是對于畫卷這樣的靜物捕捉能力就一般了。
同時,因為視神經的光感細胞不同,絕大多數寵物狗都只能分辨出有限的幾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