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多方面都像是她的姨媽稍顯青澀的翻版,美貌除外。
她姨媽是個豐潤猶存的中年女人,漂亮是很漂亮,但確實遠遠不足以和伊蓮娜小姐比肩。
所以他才一定要在對方徹底成熟起來以前,借著“偵探貓”的由頭,先給她停職,然后在董事會上把她掃地出門。
不給她去深入掌控這家雜志社一絲一毫的機會。
他相信以安娜的涵養和家教,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維持外表的儀態,強言歡笑并不算困難。
可布朗爵士自認是看著安娜從小長大的長輩。
對方是真笑、假笑。
外人看不出來。
他卻一眼就能判斷出個大概。
他可能永遠也無法準確形容,安娜臉上的這兩種笑容有什么區別,那更多的是一種感覺。
有時候,你會覺得這個姑娘臉上的笑容棒極了,美的讓人醉心。
剩下的時候,你會覺得她的笑容
是完美的。
沁人心脾,周遭的空氣都像是被描上了金邊。
那才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開心和快樂,像是蝴蝶飛向高空,飛鳥輕盈的掠過水面。
從他今天入場見到伊蓮娜小姐的面的時候,布朗爵士就在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這樣的感覺。
可人怎么會因為家族的基業,在自己面前崩塌,而感到開心
老謀深算如他,也對此只能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安娜,聽說媒體的朋友們抬愛。管我叫作藝術教皇”
cdx畫廊主演講結束,把話筒交給了主持人手中。
這時布朗理事長忽然張開嘴,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我有點不太確定,被叫做教皇,對一個應該以包容開放的品格為美德的藝術工作者來說,是否能算一種贊揚,爵士”
安娜一邊輕輕鼓掌,一邊笑著反問。
“我的繆斯計劃的簽約畫家中包括先鋒主義,實驗藝術,古典主義等多元藝術,我還在嘗試和曹軒這樣傳統亞洲繪畫風格的大畫家接觸,我真心覺得自己其實挺包容的。”
布朗也不和小姑娘置氣,對安娜的揶揄一笑置之。
“但你知道嘛,我心中一直很喜歡這個稱呼,真心的。教皇這個外號可比馬龍白蘭度的教父更威風。我以前讀過一些有關教宗繼承的文獻資料,每代教宗故去后,新教宗的選舉在哪個殿里舉行的來著”
“120名樞機院紅衣主教所舉行的選舉會,會進入梵蒂岡西斯廷小教堂的選舉廳。門上會被貼上封條,教堂內只留一部電話供緊急聯絡使用,其余電話全部被掐斷。所需用的食物、醫藥等均通過設在“青銅門”上的兩個轉盤送進來。直到新一代的教宗誕生,密室才會被重新解封。”安娜背誦出了選舉的規章。
“對對對,伱們家祖上是誕生過紅衣主教的,安娜你肯定比我熟悉。”
布朗爵士笑笑。
“這些具體的內容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幾百年前歷史上有一位紅衣主教曾經說過這一句話。當我們走入那扇青銅大門之前,我們只是約翰、亞歷山德羅、萊昂納多和弗朗切斯克,一個個白發蒼老,肉體凡胎,褶皺滿身的普通人。”
“但當我們走出這扇大門的時候,我們中的一位,已經成為了本篤五世、若望十三世、英諾森三世或者波尼法爵八世,冠以圣人之名為自己尊號的上帝權柄的代行者。整個基督教世界里,最有權柄的君王。注”
注通常新教宗會放棄本名,更換一名圣徒的拉丁語名稱,為自己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