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聲音在你耳邊回蕩的時候,你卻會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無論是遠赴重洋而來的藝術愛好者,還是從市政機關那里,領到免費門票的格利茲市的居民。
無論你對藝術史是否有深刻理解。
你都似乎和她的演講建立起了某種鏈接的紐帶。
覺得她很親切。
現在。
正是伊蓮娜這個名字份量最重,最璀璨,最受關注的時刻。
她手中握著這個古老家族綿延幾個世紀,用海量的贊助金錢和世界最昂貴的藝術品收藏推出來的好品位和藝術信譽。
是伊蓮娜家族一代代挖掘出來的諸如保羅克利與弗拉曼克這些大畫家豐功偉績的集合。
布朗爵士成為藝術學者的歷史也不過幾十年。
而安娜的長輩們從文藝復興晚期,就已經開始在藝術領域耕耘了。
若“繆斯計劃”是“現代藝術”這個抽象的概念的化身。
那么“伊蓮娜”這個姓氏,就是整個“西方藝術史”這個抽象的概念的化身。
一個人多勢眾。
一個勝在時間長度和歷史厚度。
當安娜用她的強大,用她的勇敢,用她的敏慧,向全世界證明,她足以把“伊蓮娜”這頂冠冕,像真正的女皇那般,堂堂正正的戴在她的頭上。
而不是只占幸運的占有了這個姓氏的血脈。
當安娜將整個伊蓮娜家族的影響力,仿佛超新星在生命末期迎來爆發一般,壓縮成一秒鐘,壓縮成一句話。
那么這抹閃耀的光輝,足以照亮整個藝術銀河。
連布朗爵士所組建起來的藝術聯盟,也不得不低下一顆顆白發蒼然的頭顱去側耳細聽。
“這么強調伊蓮娜這個名字,她是想要噴油畫已經背棄了伊蓮娜家族創立的宗旨”
曹老讓他學者點。
老楊就很老實的揣測道。
“是個對油畫雜志的威望造成極大損害的方法。不過,和前面她那么精彩的鋪墊比起來,有點過于小家子氣了。”
曹老點評道“此時,罵別人錯,不如說自己對。繼續給伊蓮娜這個名字添磚加瓦,成為大家心中的油畫正統,才更聰明。再說,比起之前罵他們是nazi,現在再罵他們已經背棄了油畫成立的初衷,傷害有歸有,可也未必有什么大意思。”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更好的法子是表示,她將和自己太祖父庇護墮落藝術的做法一樣,以她的家族的名譽,繼續為那些落魄畫家發聲,甚至自己再創立一家藝術評論雜志新油畫什么的。既然要跳出去打擂臺,主場自然要重新搭出來。不過,這其中怎么操作,能不能重新拉來一批有份量的評論家,能拿出什么樣的籌碼交換,就很考驗手腕和操作了。”
“聽著吧,看這位小姐鄭重其事的樣子。要是她接下來敢舍得宣布,愿意把手中所有的油畫股份都拿出來送人,無論是送給藝術評論家還是那些不在繆斯計劃中的大畫家們,布朗爵士今天就真正意義上麻煩大了。他的團體很可能不攻自破。”
哇
是啊,曹老一語驚醒夢中人。
老楊只覺得豁然開朗。
即使是曹老這個量級的尖端大畫家,商業談判的時候,油畫雜志的底線也僅僅只舍得拿出百分之二多一點的股份分潤出來。
小數點后動個零點幾,奧勒都是一副在被鈍刀子割肉的肉痛模樣。
而直到此刻。
臺上這位姑奶奶都是油畫的大股東,單論持股的絕對數量,她才是幾方之間排在第一的那位。
要是對方舍得拿出來做利益交換。
別說那些本來就不在“繆斯計劃”清單里,沒湯喝的藝術家們了。
就算現在正在和布朗爵士勾肩搭背,同仇敵愾的利益共同體們。
又有幾個真的屁股做的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