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
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可,就算不考慮未來的油畫基金,就算只按傳說中克魯格銀行收購的價格。那也是好幾億歐元呢。誰會舍得這么大一筆錢。”
老楊難以置信的搖搖頭。
他要有好幾億歐元,就直接躺平在沙灘上,吃著利息喝著果汁看大洋馬打排球了,誰還風里來,雨里去的玩命工作呢。
“所以你既畫不好畫,也賺不到大錢。幾萬幾十萬的摳摳搜搜,錙銖必較。真到金山銀海堆到你的面前的時候,你都沒那個靜氣和魄力去撿。拿一個自己已經被趕出董事會的油畫雜志股份,換一個能夠打擂臺的新的王牌雜志出來,虧么你真以為人家缺那幾個億。”
曹老戲謔的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
“教你個道理,任何時候,在你能拿錢去換權力的時候,交換都是不虧的。在藝術行當,能拿錢去交換出足夠的影響力,永遠只會大賺特賺。”
“那么,對于藝術,伊蓮娜家族所做出的看法就是”
安娜抬起頭,迎著燈光和全世界的所有鏡頭,輕聲說道“伊蓮娜家族并不重要。”
滿場寂靜。
cdx的畫廊主這次吸取了教訓,沒敢亂笑,只是一臉驚愕的望向臺上。
曹軒也微微瞇了下眼睛。
他盯著舞臺上的女孩,嘴里咂吧了兩聲。
“不重要不重要。唉”
老爺子長嘆了一聲,“罵別人錯不如說自己對,說自己對,不如說自己不重要。這格局大了啊,倒是我也俗氣了。”
“顧小子的那一張畫,我沒料到。今天這臺上小姐的演講,我自以為料到了,卻也錯了一半。現在的年輕人,真有意思啊。真到了我該退下來休息的時候了。”
曹老搖頭。
眼神卻是笑瞇瞇的。
“我可以在這里代表伊蓮娜家族,在這里陳列繆斯計劃的錯誤。”
“但我不想這么做。”
“因為難道伊蓮娜家族就是正確的么,難道這個名字所說出的藝術見解,就代表著不可違抗的,藝術君王般的金科玉律么難道伊蓮娜家族喜歡的畫家,就要比屏幕面前的大家,所喜歡的畫家,更加高雅,更加有格調,更能代表我們的時代之聲么不,大錯特錯。”
“我剛剛念了歷代伊蓮娜伯爵的名字,不是想告訴大家,我的家族是多么的完美無瑕,歷史悠久。而是相反,我想告訴大家,伊蓮娜家族也無法跳出歷史的局限,我們在漫長的歷史上,也犯過無數多,無法挽回的錯誤。”
“包括油畫雜志本身,它本身就是起源于一場無可饒恕的罪惡。曾經有一個女孩,她漂亮,開朗,才華橫溢。她曾在巴黎的街頭散步,看到燃燒的云彩徘徊在凱旋門之上,那可一刻,她相信找到了自己的理想。”
“她的理想不是嫁給歐洲王子,不是嫁給維特根斯坦這樣的鋼鐵大亨或者歐洲之星鐵路公司的總裁,而是成為一名獨立的女畫家。她是那么的才華橫溢。她是那個年代最讓人欽佩的進步女性。她本該成功的,她的名字甚至可以和居里夫人或南丁格爾一樣,被并列在一起。如果她不是恰好擁有和我一樣姓氏的話。如果她不是姓伊蓮娜的話。”
安娜身上所流淌而出的氣質。
與其說是堅定的信念,不如說是圣潔的犧牲。
她剛剛刺破了奧地利歷史上的膿瘡,又在此刻,毫不避諱的把光榮的伊蓮娜家族歷史上被掩蓋最深的不可告人的丑陋一面,展現給了全世界。
赤條條。
不加掩蓋。
一絲不掛。
“她的哥哥,那位伯爵大人曾被朋友們稱乎為藝術家的庇護者。日夜在沙龍舞會里對外以熱愛藝術的伯樂而自居。卻親手折磨死了自己的妹妹,只因為她不聽話跑到巴黎去,想當為畫家的行為,而讓伊蓮娜這個名字在社交圈里蒙羞了。就在我的家中,那個我時常會經過入口的地窖里。”
“伊蓮娜這個名字對很多人來說,是榮譽的象征,對她來說,卻如同無法掙脫的惡魔詛咒。”
“那個女孩就是k。我的祖輩姑奶奶,油畫創立者的親姑姑。向k致敬,這句話被印刷在上百萬冊的雜志的背頁上。”
安娜說道“很多公眾以為,油畫代表的是我們家族榮耀的勛章,不,它其實是我們自己心中對罪惡的懺悔信。”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