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不爽可以炒掉經理,但只要安娜她待在這個位置上一天,理論上我們就不能干預她終審裁定的稿件。等安娜來了,想要架空她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把她請過來,過兩天發現玩不轉她,再不得不把表姐開掉,這么干,還不如干脆直接不請。”
“而且,就算院士那里沒有問題,現在已經完全撕破臉的狀態下,你愿意給,安娜她也未必愿意來啊。既然知道在這里呆著不愉快,她何必跑過來,自找不痛快呢”
“呵。”
布朗爵士冷笑了一聲“院士那里我自去溝通。來,她會來的,油畫雜志,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東西么她憑什么不來。”
“既然她敢把家里的藏品都捐了,那么就是她應得的。她想要我可以給,也給的服氣,但機會給了,要是不能吃的下來,那冤不得別人,只能怪她自己實在沒本事了。”
理事長并不擔心自己給的條件不足以打動伊蓮娜小姐。
這可是她家族一手創立的油畫雜志,而欄目經理的崗位,意味著他幾乎把雜志本身最純粹的內容方面,直接雙手奉上了。
除了沒有回到董事會以外。
某種意義上,伊蓮娜家族又一次的成功的掌握了她們的家族雜志。
這不比什么自己再創建一家什么青澀的新雜志,嘗試花費半個世紀去和油畫分庭抗禮,來的簡單便捷的多,也有誘惑力的多
每一屆雜志社的理事長,全都是從欄目經理的位置上,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布朗爵士更不擔心,安娜會因為畏懼,而在這個橄欖枝前退縮。
她既然有勇氣在全世界的直播觀眾面前,把自己和全世界超過一半身價百萬美元以上的藝術大師們全都逼上絕路。
她用價值50億美元的家族收藏換來的勝利,若是忽然沒有了勇氣去吃上自己低頭奉上的勝利果實。
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事情的本質是利益交換。
理事長對安娜很有信心。
有氣魄說出“伊蓮娜家族并不重要,每個人都是自己藝術王國主宰”的人。
縱使知道這顆盤子里金蘋果外表下流淌著巖漿,也會面不改色的吞下肚子的。
理事長同樣對自己也很有信心。
油畫欄目經理,這個職位那么重要,那么這個受人矚目的位置坐起來自然就會燙屁股。
每一代視覺藝術欄目負責人想要屁股做穩,形成自己領導下的成熟風格,就算有雜志社領導層的全力相助,也需要動輒一兩年的磨合過渡期。
更需要通過時間的打磨和市場的考驗,證明自己的眼光配得上這個重任。
她就算成為了雜志欄目的一把手,現在又能做什么呢
接了克魯格先生電話,重新冷靜下來的布朗爵士,也已經完全想明白了。
偵探貓這種布朗爵士目前不好處理的燙手山芋,先放在一邊。偵探貓再優秀,安娜也可能就指著她一個畫家過日子,太單薄了。
圣人可不好當。
安娜剛剛指責過布朗爵士的學術壟斷。
如果她自己走馬上任以后,天天就在油畫雜志上,什么都不干,三天兩頭的就對偵探貓捧出來抱著一陣狂吹。
都不用理事長主動做些什么,讀者就會自動對她感到由衷的厭煩。
坐在藝術評論領域最重要的位置之上,那么更加需要一定程度的避嫌。
若是她提不出什么可以經過市場考驗的經典觀點。
像布朗爵士和赫斯特,法蘭西院士和酒井一成那一批畫家一樣,拿出能驗證她獨具慧眼的成名之戰。
那么不好意思。
最好的結果,不過是隨波逐流,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做一位無功無過的過渡性質的欄目經理。
而一位風格不痛不癢的欄目經理。
讓伊蓮娜小姐來做,或者任何一個旁人來做,難道會有什么本質的區別么
糟糕的結果
不好意思。
要是你喜歡整天在雜志上贊揚的畫家,身價不增反減。
照樣不用布朗爵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