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讀者姥爺們新年快樂,龍年大吉
顧為經這次所畫的云,兩者都有,以前者為主,因此更加注重于筆法的練習。
他用毛筆尖輕輕沾了點水。
瓦特爾老師工作室里這盒倫勃朗的大師級水彩顏料才剛剛開封不久。
看著盒子里的像小硬糖一樣的鈷藍色固體顏料一點點的被在調色板上化開。
非常的解壓。
等畫的久了,這些固體顏料尤其是偏白、偏黃的那些淺色的顏料欄被筆刷弄臟以后,可能就不解壓了。
莫娜小姐就因此每次畫完畫,她都要非常認真的打理各種顏料盒和調色盤,收拾的一塵不染。
臟掉的部分都要強迫癥一樣用小噴壺把它弄濕,然后再輕輕擦掉。
每一塊顏料和調色盤都必須收拾的干干凈凈,清爽可愛。
或者干脆專為此改用消耗的更快的管狀顏料。
顧為經就沒有這個習慣。
他邋遢肯定不邋遢。
顧為經對待畫畫也很認真。
絕不至于說像有些大大咧咧的粗豪同學一樣用完調色盤不洗,等過一個星期再上水彩課的時候,把凝固結塊的顏料從調色盤上用指甲扣下來,沖一沖接著用。
但也沒有女孩子那種對待養護畫具,如對待養護漂亮洋娃娃一樣的偏執。
固體顏料再臟,也永遠只會臟表面一層。
下次畫的時候,用筆尖隨手蘸掉就好了。
他隨意的一邊想著,沾著顏料的大號筆刷就在畫布上大面積的刷了起來。
畫云彩。
肯定就需要先畫天空背景。
而畫天空。
則首先需要畫陽光。
白日主題的一切作品,陽光都無處不在。
油畫與水彩里幾乎沒有純藍純白的天空,德威的老師以前講繪畫原理的時候,就反復的強調過一個人完全可以不畫太陽,但必須在畫面上擁有太陽。
這是在強調作品中必須要體現光線的變化。
文學化的修辭常常使用“天空藍的像是一匹寶藍色的名貴錦緞”。
但在藝術世界里,天空從來都不可以是光滑無瑕的。
最少不可以是名貴的綢緞。
名貴的綢緞從頭到腳都被暈染的一致均勻,很多印象派的大師反而會追求把天空染的雜七雜八,陽光支離破碎的感覺。
繪畫時。
打印機一樣機械均勻的噴色,就失去了屬于自然的靈動,落入下乘。
太陽是否掛在你的畫上不重要。
是否有色彩變化很重要。
可以是日出東方尚未露出海面,可以是日暮西沉,已經沉入山線以下,可以是陰天雨天,還可以是恰好一塊云彩恰好把烈日給遮住了
總而言之。
你可以有一萬個理由,不在畫布上完完整整的呈現出太陽的原貌,事實上,太陽本身并不好畫。
畫布、水彩紙不是激發亮度能夠超過1200尼特的ed顯示屏。
受物理性質的制約,所能呈現出的明暗對比度最高也被限定在了一定范圍內。
畫家很難畫布上描繪出太陽那般耀目刺眼的感覺。
大家都更喜歡半遮半掩含羞帶露,隔著一層紗一樣的描繪出陽光的層次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