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億美元以上的資產,曹軒肯定是不止的,還不包括那些遺留下來,在他死后價格應該還會再漲的畫作。
而且曹軒還沒孩子。
林濤當初,聽到那個賭約時,反應那么大。
就是因為他們這些做弟子的比外人更了解內幕。
顧為經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這個頭萬一真磕下去,考慮到關門弟子的重要性。
運氣好的話。
別的不說,直接磕了一兩個億美元回來,不是沒這種可能性。
多少成名已久的大畫家,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呢。
整個人類歷史上,拿著放大鏡隨便去找,能找到這么值錢的響頭的,真的不多。
而唐寧隨手就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讓給了其他弟子。
但唐寧也真的很小氣。
她只要最值錢的東西,且絕不后退,絕不讓步,絕不放手。
“我才不在乎這些。我只想要您在畫壇上的位置。”
“我從二十歲在魔都雙年展上那天,就相信我是寄托您書畫血脈最合適的人選,這一點,我一步都不會讓。”
唐寧毫不虛偽的直率說道。
“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我從來不像師兄們那樣,小時候即使明知道會被拐杖敲,也要把心里話對您大聲的說出來。這不是您以前,最喜歡我的點的么”
曹軒靜靜的聽著。
老先生似乎也想到了,當年教那個小丫頭做畫時的往事。
煦暖的陽光下的書房里,允吸著糖葫蘆的麻花辮小姑娘墊著腳尖看著他畫畫的樣子,在老先生的回憶里,歷歷在目。
曹軒那時頭發開始微微變白,覺得自己很老了。
現在想來,卻發現竟然已經是快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是啊。”
曹軒輕輕嘆了口氣,回憶著當年的事情,老先生的眉眼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你永遠是膽子最大的一個,也是最不怕我的那個。我當時總是就在想,這么有個性的女娃子,畫起畫來,定然也很不拘一格。”
他這次伸出手,讓唐寧挽住。
“事實證明,您想的一點也不差。”唐寧微笑著伸手拉住老師的胳膊。
“說的好啊。人啊,聽多了面帶笑容的奉承話,再聽別人說兩句心里話,就像喝多了軟軟綿綿,對身體卻無益的甜粥,偶爾嚼一嚼清炒苦心菜,別有一番風味。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吧。林濤,子明他們幾個,可能也是這么想的,卻沒有人敢當面和我說。”
曹老搖搖頭。
“日暮途遠,倒行逆施,這話確實想來也只有你敢這么和我說。這確實是我很喜歡小寧的點。走,我們進屋說吧。”
老楊盯著這對奇怪的大師師徒。
這一刻,
他終于相信,曹老開門時那句“說的好”,確實不是陰陽怪氣的在說反話了。
老楊望著像是父女一樣手挽著手的那人。
“曹軒老先生,這是同意唐女士的建議了么”
他心里不由得微動,似乎意識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