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軒暫居的房間因為是國寶畫家克里姆特舊居的緣故,雖然它并沒有像茨威格常去的咖啡店,或者街角莫扎特故居一樣,被改建為旅游景點。
但大畫家的后人還是很用心的盡可能保留舊日的陳設。
白色的雕花壁爐,棕色的原木畫框,天花板上垂落而下的園形水晶吊頂,以及一支仿東方式的立耳瓷瓶。
畫框里的畫當然是仿制品。
克里姆特的后人不可能讓價值幾百萬美元的油畫,幾十年來仍由壁爐的煙熏火烤,但能看出他們很努力的讓這棟方間里的時間凝固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的中葉。
沒有電視,沒有汽車。
卻是整個哈布斯堡王朝最為輝煌的年代。
唐寧能想象著,克里姆特正在這間房間里沉默的作畫,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他的模特,一位帶著當時最為時髦的白色太陽帽的年輕女郎。
克里姆特筆刷落下,女郎肉色的肌膚在他面前的亞麻畫布,閃爍著維也納分離派畫法特有的妖異而瑰麗的光。
從克里姆特,到曹軒,再到她。
跨越世紀的藝術時光,在小小的房間里,凝固為了一體。
仿佛半小時前克里姆特吃晚飯間,剛剛推門而出,下一瞬,她與老師便一起推門走了進來。
唐寧看見茶幾上拜訪著紅酒、兩只高腳杯、還有切成片的阿根廷香腸以及藍莓小蛋糕。
這明顯不是給老楊準備的。
“原來老師說不見我,嘴硬心軟,其實還一直都在等我。老師畢竟是最寵我的。”
看到這里,唐寧也就更加大膽了。
反正今天話已經說到這里,就徹底說開好了。
“老師,您幾個月確實做了很多錯事。年會上的事情我就不提了,那個賭約我也當您是一時興起。聽說顧為經還上趕著送了幅畫來討好您”
唐寧抿著嘴唇,數落到。
“而您竟然收了”
“您可是親自定下來的三不買,五不收的規矩。”
“原則之所以能成為美談,就在于它是不能被輕易逾越的。連一個小孩子的畫都收。要是這種事情傳出去,那些您曾經拒絕贈畫的名家會怎么想那些達官貴人們會怎么想劉師哥的父親會怎么想您這是在打他們的臉。”
“實在是太糊涂了”
她忍不住埋怨。
“小寧”
曹老坐在沙發上,輕聲開口,打斷了對方。
“嗯,老師,您請講。”
“小寧,你說的不錯,都有道理。今天晚上你已經說了這么多,那么要不然也聽聽我的道理,怎么樣。”
曹老緩聲問道。
“你說的都很好,也都很對。當我覺得只有一件事,你可能沒想好。”
“什么事情。”唐寧眉頭皺起。
曹老爺子側過臉,看著自己的女徒弟,笑呵呵的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教不了顧為經怎么辦他畫的比你好怎么辦呢”
忽然之間。
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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