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她的眼神脆弱的像是一個彷徨無措,被大人松開手的孩子,只是這種柔弱的感覺一閃而逝,變成了充滿嫉妒的火光。
呸
唐寧咬著牙,坐進了車的后座,重重的拉上了后車門。
“這么驕傲的人,今天真的是受傷的緊了啊”
老楊注視著uber遠去的車燈,嘴里嘟囔了一句。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同。
唐寧可能很喪氣,但老楊心情一點也不沮喪,反而他忍不住興奮的在肚子里敲敲打打小算盤。
紫藤花圖唐寧看不上,自己看的上啊。
唐寧拂袖離去。
咱老楊的機會不就來了么
老楊工作中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要不然以做為曹老的貼身助理,實際上他只要開個口,縱使是胡潤百富榜排名前二十的畫家。
憑人情往來。
白送他楊老師幅畫終究是不難的。
但他知道,那用的是曹老的情面,所以他非常聰明的從來都沒有占過這種狐假虎威的便宜。
情面用了就沒了。
得學會“余著”。
小便宜不占,要占就得憋住,占個大的。
當藝術界上最大的一尊菩薩的座前童子,燒其他廟里的香,豈不是成了舍近求遠的傻瓜。
老楊本來卯足了勁,準備在曹軒身邊老老實實干滿十年,就直接開口求幅老爺子的墨寶。
曹老是個重感情的人,大概率是不會拒絕的。
運氣好一點。
賞他一幅尺寸大一點的畫,他十年的工資就直接出來了。
現在嘛,老楊覺得他可以現在稍稍小小的開次口。
這幅紫藤花圖既有潛力,又不值錢,唐寧還不要,剛剛分寸合適。
不至于要的太大而消磨了香火,又能寄予充分的升值期待。
找個合適機會開口,應該不難。
“小顧啊,加油,曹老的畫是咱老楊的海邊大別墅,別墅旁附帶的和妹子出海的小游艇,你楊哥就靠你了”
老楊笑瞇瞇的暢想,覺得自己真是個計劃通
uber出租車開出了街區,加速駛上了公路。
“千巖競艷,萬壑爭流,一枝獨秀千巖競艷,萬壑爭流千巖”
唐寧默默的坐在后排上,腦海中像是有冷漠的聲音仿佛回蕩,重復著老師寫給顧為經的評語。
那個聲音每讀一遍,心中燃燒的妒火就旺盛一分。
燒得她在座位上翻來覆去,不見大藝術家的氣度,如坐針氈。
直到對向車道有明亮的車燈,刺痛了她的眼睛。
“喔”
夜間開出租原本有點犯困的司機,忍不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奧地利多山,老城區歷史悠久而道路狹窄。
所以雖然隔壁德國就以生產大馬力行政級轎車而聞名,但這里路上普遍以各種高爾夫,甲殼蟲,奔馳ass,還有日系小巧袖珍的小車為主。
馬路上甚至不乏一些磕磕撞撞,看上去飽經風霜的90年代產的老車。
夜晚道路上更是汽車很少。
偶爾才有一兩輛閃爍著昏黃鹵素大燈的車輛,從遠方的山路間行駛而過,似是在黑夜中飄飄乎乎的孔明燈。
忽然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