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印象里,這位東方大師蠻溫和慈祥的,應該不算多么難接觸。
但就算如此。
想訪談節目不至于淪為平庸,也很難。
因為這種頂尖大師,人家出名的時候,她的父親都還沒有出生呢。
在聚光燈下生活了半輩子。
相關采訪連篇累牘。
能報道的,早就被前人報道了百遍、千遍,恨不得連喜歡用哪根手指挖鼻孔,都被狗仔抓拍過了。
不能報道的。
人家又憑什么愿意開口向你傾訴呢
就憑伱是油畫
不,這不夠,遠遠不夠。
同質化的內容太多,所以即使是油畫,想要在短短一個小時的訪談時間內,挖掘出不一樣的內容,也很難。
安娜知道。
布朗爵士正在他的理事長辦公室里,用戲謔的眼神無聲的凝望著她。
手上這封詳細的提問清單,安娜看過。
有問題肯定不會有問題。
就算布朗爵士要給她埋地雷,這種搞采訪事故的小手段,也太低級了。
恰恰相反。
按照這份提綱的內容采訪,肯定是不會出問題的,四平八穩,不好不壞,完全符合油畫這種大型媒體的氣度,也是布朗爵士這些年做媒體的基調。
但她相信。
布朗爵士一定會在心中笑笑。
“瞧,小安娜,我都說了,藝術評論領域我是專業人士。就算你當上了欄目經理,又能有什么改變么照樣是我的提線木偶,人肉麥克風不是么”
布朗爵士是個非常非常知錯能改的人。
他認真總結了董事會直播和年會開幕式的兩次經驗,意識到,自己整出這么大簍子的原因在于
臺上演講,論煽動力,他完全不是安娜的對手。
和伊蓮娜小姐一比,他太稚嫩了。
怎么和民眾打交道,怎么搞演講,人家伊蓮娜家族在這行里干了好幾百年。
要不是皇帝沒了。
安娜的出身放在英國,就是一個非常標準的上議院貴族院的世襲議員。
布朗爵士認為,他得尊重專家。
玩不過就是玩不過。
可反過來,論如何“正確”的去和藝術家們打交道,不好意思,布朗爵士要不是專家,就沒人敢自稱專家了。
伊蓮娜小姐今年才二十歲出頭。
布朗爵士在油畫雜志社的視覺欄目當掌舵人的時間,就超過了安娜的年紀。
他得把安娜拉到專業領域里,再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打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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