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擠掉原本可能屬于顧為經的那個“獲獎名額”這事兒,她可太有把握了。
他完全不需要畫贏所有人,只需要畫的比這張陽光下的好運孤兒園更好,就足以一錘定音了。
對于畫家來說提前得到了對手的參賽作品,就仿佛登上考場前,已經知道了對方要寫什么答案。
照抄答案肯定不行。
無腦1:1,抄幅一樣的內容,那不是耍小聰明,那是純純的大傻逼。
這種畫展都是要提交詳細的創作背景材料的。
但抄畫從來都是抄靈感。
最牛逼的抄畫,是和對方畫面具體內容上處處不同,卻能用相似的神意和內核碾壓你。
這是畢加索一生最傳奇的“借鑒”方式,也是他的名言“優秀的畫家模仿,偉大的畫家偷竊”的精髓。
就算沒有畢加索的本事。
他們能以對方的作品為基礎,在自身所提交的“答案”上做出針對性的文章和改進的地方。
也非常的多。
以雷奧妮的眼光,和與丈夫合力從兒時便教導崔小明所累積的經驗。
這幅畫轉拍的照片清晰度不算太高。
但大致上的門道,她也能看了個七七八八。
這幅畫是顧為經摸索到了新體畫門道開始后,林濤教授一次分享到了師門群里,給曹老看的階段性匯報展示成果。
那時。
顧為經的油畫、國畫、素描三項技法還沒有全部突破到職業二階。
雷奧妮覺得,這幅畫最大的亮點在構圖靈感。
以及用國畫為體,油畫為肉的創意風格。
技法肯定,也是少見的優秀和成熟。
但是這個優秀是對于18歲的年紀來說的,不是對于新加坡雙年展來說的。
放眼整個參展畫家的群體。
這技法水平未必就有多么出彩了。
至少還比不上她家兒子崔小明二十年多年練習的繪畫功底。
靈感可以輕易的借鑒,技法自家兒子更占優。
唯一短期內學不來的,就是顧為經以郎世寧為主體的繪畫路線。
雙方都是東西合璧,都是融合國畫和油畫的繪畫元素。
目標相同,
選擇入手的道路則不同。
顧為經的繪畫風格在于國畫、油畫一骨一肉。
兩種元素都保持原本的特色,彼此以一定的層次分割,上下相互交疊。
類似做意大利千層面。
而崔小明的繪畫風更加近似于吳冠中。
他走的是完全打破傳統東、西方畫法定式,像把玉米面和蕎麥面和小麥面混合,直接硬揉成雜糧高筋面餃子皮一樣。
不以繪畫地域為單位局限自己。
不區分油畫、國畫畫法。
而是改以點、線與面,以及黑、白、灰和紅、黃、綠等最基礎的繪畫元素為單位,全部嘗試將它們無所拘束的在筆下混為獨屬于自己的“融合畫”畫風。
兩種畫法內核上有共通的所在。
能彼此借鑒,又不完全一樣。
就算是以崔小明的能力,短時間內,想改走顧為經的融合路線,也不是那么輕松就能辦到的。
可話又說出來。
憑什么要改啊
強行往對方靠,那才是東施效顰。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唯一無法模仿的繪畫風格,反而才是雷奧妮有信心,這場較量崔小明必勝的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