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巴巴的說道。
“謝謝您大老遠的跑來送一趟,楊哥。也謝謝那位伊蓮娜女士。”
顧為經笑笑,把這個絲綢的小包收好,放進口袋里。
他平靜的說道。
“不過,我覺得即使不去信教,美好的心意也不會因此而發生改變。在這邊等你的時候,剛好有一個人告訴我,心意就是心意,善念就是善念。佛存在或者不存在,或許凡人是永遠無法揣測得知的。但至少這些事情,都是無比真實存在的。”
“替我謝謝她。很高興她喜歡我的畫。雖然我們經歷著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國家,說著不一樣的語言,但心是共通的,如果她能從我的作品里獲得什么東西的話,我會感到非常的滿足。”
“就像這幅曹老的禮佛護法圖,千人千法,千佛千面,但千面一心。無論你是否是佛家信眾,都能在此感到希望。”
“人之所以異于禽獸,就是因為人會知道希望啊。”
顧為經看向四周縱然夜色逐漸深沉,廣場上人們數量依舊沒有絲毫變少的大金塔。
有不少人都會在這里搬著小馬扎在廟邊坐上一夜,在明天早上替家人求個手串,貼個金箔,以示誠心。
“希望,希望,用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虛中的暗夜的襲來,縱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虛中的暗夜,也是不同的。”
顧為經向老楊揮手告別。
“楊哥,祝您明天早晨禮佛順利,心想事成。”
老楊看了看旁邊曹老爺子的禮佛護法圖片刻。
又望向轉身,在夜色逐漸遠去的顧為經。
酷唉
楊老師忽然就覺得,自己有點輸了。
“希望,希望,用這希望的盾,抗拒那些空虛暗夜的襲來”
老楊在飛機上代入了那么久裝逼的范兒,卻在人家顧為經一句文藝腔調十足的感慨面前,敗下了陣來。
要是自己是妹子。
可能也會覺得這比把大金十字架,掛在衣服外面晃蕩更有腔調一點。
曹老看上的小伙子,這雅質程度,就是和尋常人不一樣。
畢竟在頂尖藝術場混了那么久。
是真的肚子里有貨的人,還是隨便看兩句王爾德、濟慈,背兩頁藝術品賞析騙騙大洋馬的人,老楊一句話就能聽出來。
畢竟。
咱老楊二十年前,就是隨便看兩句王爾德、濟慈,背兩頁藝術品賞析泡大洋馬的人。
他從來沒有在任何有關大金塔項目的藝術賞析或者旅游宣傳詞上,見過這樣的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老楊也從頭到尾見證了這幅畫的創作過程,卻完全說不出這么有深度的評語出來。
“喂,這話是你說的”
老楊忽然轉過頭,向著顧為經的背影問道。
“不,是魯迅先生說的。我看畫時,忽然心有感而已。”顧為經朝老楊擺了擺手。
老楊轉過身,又長久的盯著面前的禮佛護法圖,慢慢的沉思。
“希望,希望難道這就是曹老所說的,繪畫的真義么”
這話講的真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