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為經十八歲的時候,這有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站在他的身邊。
誰能說,這不是天大的幸運呢
酒井小姐一語中的。
顧為經此刻腦海中想到的就是吉爾伯特斯圖爾特。
吉爾伯特斯圖爾特就是那種非常討厭復雜的顏料塑造搭配的人。
文獻中記載,斯圖爾特畫了一輩子肖像畫,都保持著一個習慣,在繪畫前會用調色盤預先混和出幾種簡單的顏色,放到旁邊。
畫面上的一切,都要用這幾種顏料畫出來。
避免過度的混色,導致作品畫出來的效果很臟。
就是這種強迫癥一樣的強調“干凈”的繪畫方式,所以他的作品往往非常鮮明而流暢。
他可能是西方世界上最知名的肖像畫家之一。
或許蒙娜麗莎更加如雷貫耳,但論看過畫家作品圖像的人數,達芬奇可能也要甘敗下風。
因為他給華盛頓畫過肖像,就是被美聯儲印在一美元鈔票上的那個。
在詩歌中把女子比做鮮花。
從東亞到地中海,再到拉丁美洲以及非洲大草原,無論是文人的華賦,還是西方的吟游詩人在酒館里的唱詞。
這幾乎是任何一個文化背景下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做出的比喻。
但在繪畫中。
以花喻人,以花比人,把花的氣質和人的氣節與品格高度凝練為一,這幾乎就是東夏的藝術理論,所獨有做出的藝術突破。
顧為經便希望用肖像畫一樣的技法,肖像畫一樣的色彩搭配,最終畫出玉蘭花姑射仙子般的清雅美人的氣質。
顧為經在嘆服于勝子小姐的默契的時候。
酒井勝子也在加倍的嘆服于顧為經筆墨間的精美與細膩。
和畫刀畫不同。
酒井勝子并沒有在油畫刀上傾注出任何比尋常藝術生更多的心血,而傳奇級的畫刀畫技法又實在過于可怕。
所以勝子其實是看不太明白,顧為經的油畫刀水平的。
但繪畫筆觸,每一個筆,每一畫,每一個涂抹和推拉,酒井勝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僅能夠看的懂,看的清。
而且完全能夠體會到這里面的難度究竟有幾斤幾兩。
瘦蓋肥的畫法。
酒井勝子偶爾也會用到,她也能畫,但她絕對做不到顧為經這樣的輕松。
在畫面表面留下細小的龜裂幾乎是難以避免的時情。
講句不好聽的話,勝子認為龜裂就像是衰老,除非從制造出來的那一天開始,就擺進恒溫保濕箱里,或者抽成真空,二十四小時的遮光保存。
否則或早或晚,程度或輕或重。
一幅畫一定是會遇上表層油料開裂的問題的。
畫在畫布上作品其實還好,壁畫的風化開裂才是真正讓人掉頭發的大問題,意大利政府每年藝術部門的開支,絕大多數都被各種各樣的古跡維護項目給燒掉了,還有大量來自社會各界的資助。
尤其是各大古老教堂,善男信女們捐起來,真的就跟錢不是錢一樣。
甚至偶爾能接到千萬美元級別的匿名支票捐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