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賄賂他,收買他,威脅他,放債控制他,乃至毆打他。
唯獨不能給他來一槍。
否則。
該跑路西西里,還是要轉頭就買張紅眼船票,連夜跑路西西里的。
這不是個人恩怨問題。
這是整個城市里,所有身穿警服的人的共同利益。
就算是警界那些和豪哥擁有合作關系的利益同盟們,得知誰不聽話,就會被搞全家的話,那么心里多少可能還是會有點兔死狐悲的陰影的。
話又說回來。
到了豪哥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恐怕也未必會把這種“潛規則”有多么放在心上了。
也許對他來說,讓合作者們對他也感到畏懼。
也挺好。
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吳琴萊能揣摩的,也不應該是苗昂溫這樣的小弟,他有資格在那里做決定的。
所以吳秘書特地走了過來。
提醒了一句。
“無妨,吳哥,我有數的,請人家喝杯酒而已,能出什么事呢?”苗昂溫笑笑。
他打發走了吳秘書。
眼底的神情閃過一絲陰寒。
苗昂溫忽然招招手,叫來旁邊的一位金發瘦的跟猴子一樣的小弟,在他耳畔輕聲說道:“你知道能從哪里搞到藥對吧?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安非他命,搖頭丸,或者別的什么類似的。”
——
《whereisarmo》,坂本龍一為它取了一個非常詩意的名字——《香從何來》。
armo,即是漢語“阿嬤”的拼音。
電影《末代皇帝》上映的時候,當這段樂曲的聲音響起,自秦朝以來綿延兩千多年的封建制度風云飄搖的只剩了最后一口沒有吐出的殘氣。
而愛新覺羅·溥儀正在偌大的紫禁城里奔跑著尋找著他的奶娘。
他不會知道,他即將成為自秦王嬴政稱皇帝始,2132年中第422位帝王,也是最后一位。
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退位,然后又變成日本人在東三省罪惡陰謀的傀儡,最后再變成共和國里一位普通的公民。
在人生的波濤起伏滾滾而來的那刻。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想在巨大的宮殿中,尋找到他的奶娘,那一絲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才能帶給他心中一絲半毫的安全感。
當這首曲子沒有了管弦樂,二胡,古箏以及琵琶的共同參與。
只剩下了鋼琴獨自演繹的時候。
缺少了那種古色古香的悠揚,缺少了二胡蒼蒼然的嘶啞婉轉,只有玉質般的琴音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叮叮鐺鐺的滾落。
反而像是把宏偉的宮殿那種陰森、巍峨、壯麗卻沒有一絲肌膚的柔軟的感覺,加強了許多。
也把小孩子心中那種彷徨,像是單人獨唱一樣,凸顯了出來。
只有找到什么……
找到了那一絲能被雙臂環繞住的鼻尖幽香,才能獲得心中的慰藉。
苗昂溫閉著眼睛。
站在鋼琴臺下邊,隨著曲調,輕輕著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粒上面鐫刻著粉紅色笑臉的小藥片在酒杯里溶解了干凈。
在樂曲聲中,他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很多人都經歷過童年的情感創傷,被囚禁在內心的陰影中無法自拔。
蔻蔻有過。
顧為經給了她塊泡泡糖吃,所以她就長大了。
顧為經也有過,莫娜給他烤小蛋糕吃,拿著小皮鞭揮舞著督促他前進,所以他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