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去而復返。
所以盡管它有正式的名字,本地人還是喜歡管它叫這個“潮汐市場”的外號。
顧為經知道蔻蔻他們已經從原本的政府配發的住宅里被趕了出來。
不過。
他還真不知道蔻蔻現在家住在哪里。
蔻蔻也沒有告訴過他。
剛剛上車后,大家彼此都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沉默。
“不,我家不在那,我家搬到了東邊,住在——”
蔻蔻的嘴里報了一個地名。
某個像鴿子窩一樣擠在一起的老式居民區的名字。
“這么巧?”
顧為經側了下頭,心中驚訝。
他從小就在仰光長大,然而他完全不是那種對城市街道就像掌心一樣了解的萬事通、活地圖一樣的人物。
有一得必有一失。
顧為經畫畫時,用筆的空間想象力,構圖設計時結構應該緊密還是疏離,對于視覺焦點的把握是否正確。
這些方面,他都做的不錯。
甚至稱的上很好。
他不是那種一竅不通的廢柴,撿了奇遇寶藏后,才從丑小鴨化身白天鵝,從愚鈍的蠢貨變得如有神助的人。
后面那部分關于如有神助是真的。
不過,顧為經可以驕傲的說。
就算沒有系統,原本的他也是個普通人里優秀水平的用筆天賦,也是可以將人生目標設在上百強的名牌大學,運氣好的沒準能留個校,在博物館之類的地方當研究員。
或者將來跑去育碧、ea啥的做美術設計。
爭取做個體體面面的城市中產的人。
他不自信只是不自信于,自己能不能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千萬里挑一的大藝術家,成為能邁入美術史課本的人物,成為曹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除此以外。
比不了酒井勝子有靈氣。
可顧為經對空間距離的掌控,也能被馬馬虎虎算個小天才。
這一點,甚至是由豪哥親自認證過的。
對方就覺得把他捉去畫假畫,培養培養應該挺有錢途的,最開始才會反復登他們家的門。
然而。
這些方面僅僅只限定于“紙上談兵”。
一旦脫離畫布這個載體。
往往顧為經一下子就麻爪了。
他長到十八歲,至今分不太清東南西北,甚至有一點路癡。
曾經學校組織去動物園做春季游學,上個廁所的眨眼功夫,就迷路跑丟掉過。大部隊在集合點等了他半個小時,才把老師給找到。
此刻。
顧為經卻驚訝的發現。
他竟然知道蔻蔻的家住在哪里,它離好運孤兒院很近,近到只隔了不到兩條街的距離。
他每一天都會從那片的居民區前經過。
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好運孤兒院所在的萊雅達區,本來就是整個仰光新興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和大貧民窟的所在地。
在緬甸這種地方。
這片區域都以人工成本低廉而著稱。
只要你的生活標準放的夠低,把1美元掰成幾瓣,足夠你連睡覺帶吃飯,過上兩三天的。
蔻蔻家里現在財務狀況拮據。
短時間內想要找到能夠供一整家人安家落戶的地方,除了萊雅達區以外,實際也沒有其他太多選擇。
若非蔻蔻在酒吧街做兼職,每天晚上坐夜班公交車回家的時候,那時顧為經和酒井勝子也已經告別了茉莉小姑娘各回各家去了。
一來一回。
時間表上正好相互錯開。
他們甚至早該碰上了好幾次。
“等會兒讓我送你回家吧,那邊的路阿萊大叔早就開熟了,順路,不麻煩的。”顧為經建議道。
“當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