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有些志大才疏的意味。
仕途通暢,風光無限的時候,當然是一順百順,居移氣,養移體,養出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可此時此刻,他也只是一個無能的小警察,無能的丈夫,無能的父親而已。
把豪哥拉下馬,想想容易,做到卻難。
在那里拍桌子發火生悶氣容易,真要做些能夠改變現狀的事情,卻也很難。
無能為力——大概是中年男人最深刻的絕望和最悲哀的懦弱。
可他又是這個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不是么?
丹敏明重新找了一根新的蠟燭點了起來,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今天是蔻蔻的生日啊……你給她做了湯呢。”丹敏明抿了一下嘴唇,“這么晚還沒有回來么?”
“或許是公交車等的時間比較長吧?”
妻子猶豫了一下。
“什么樣的家教,需要天天做到晚上12點?”男人反問道。
女人抿了一下嘴唇,沒有說話。
“不能這樣下去了,不能這樣了。”丹敏明低低的呻吟,“我還沒有到要讓女兒養這個家的地步,不能這樣了,讓她放學后立刻就回家。”
妻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只是又捂著肚子,低低的抽噎了起來。
房間里,便只剩下了,男人無力的呼吸聲和女人的抽泣的低聲啼哭聲。
這段時間,耳邊似乎日日都是如此。
貧賤夫妻百事哀。
……
門外傳來鎖孔插入鑰匙轉動的聲音。
女人扶著凳子從地上一點點的站了起來,男人也用力的揉了一下臉,露出了一個笑容。
“蔻蔻,生日快樂,surprise!辛苦了!”
他對著進門而入的女兒說道,嘴里有千言萬語想說。
可在蔻蔻成人的大日子里。
他最終還是只說出了一聲辛苦了。
“謝謝,你們還沒有休息么?”蔻蔻走入房間,抱了一下自己的爸爸。
丹敏明感受到了女兒今天的狀態似乎和往日里不一樣了。
不過。
他的注意力全被別的事情吸引走了。
“蔻蔻,這不是你今天穿出去的那身衣服吧?”丹警官忽然警惕的問道。
“嗯。我遇上了個朋友,很好的朋友。”
蔻蔻點點頭。
她原本想說,她今天跑去小時候常去的集市散散心,買了身衣服,在私下里看看能不能把債務還了。
但是遲疑了片刻。
蔻蔻還是坦坦當當的把事情說了出來,不掩藏不遮蔽。
她是干干凈凈的人,她的喜歡也是干干凈凈的喜歡,不求著誰,也不礙著誰,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放在陽光下,放在月光里。
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他還給了我這個。”
蔻蔻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封顧為經寫給她的支票,“這里是十萬美元的保付支票,爸爸,你拿去把債務都還了吧。”
丹敏明看了看她手里的支票,又看了看女兒。
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心狠狠的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