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亮在臺面的是安娜·伊蓮娜。
那么就要反過來換成唐克斯來跪舔她的腳趾了。
就算沒有家族的加成,就算她沒有當成雜志社的欄目經理,就算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欄目編輯,想推薦一個畫家通過特邀渠道,參加獅城雙年展這樣的藝術展,真的就是打個電話,發個郵件的事情。
安娜雖然不方便這么做。
但她至少能讓手下編輯做一期展會前瞻,把新加坡雙年展的評委們的藝術方向和審美喜好都總結出來。
她來為偵探貓確定一個不會錯的選題方向。
就像那套《熾熱的世界》插畫。
獅城雙年展這樣的國際雙年展,雜志社本來就是需要立項跟蹤報道的,她這連假公濟私都算不上。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一個多月的時間,確實是太緊了。
所以。
創作方向不能設計的太復雜,太宏大,提出來讓偵探貓女士遲遲找不到感覺的繪畫概念。
值得慶幸的是,找準目標,快速交稿,在有限的時間內把作品做到最好。
它本來就是插畫行業出身的畫家的先天優勢。
大家講究的就是一個高效創作。
插畫家要是跟嚴肅畫家一樣,一張重要的作品哼哼嘰嘰畫上幾個月,跟烏龜一樣。
早就全餓死了。
……
顧為經和經紀人聊著特邀參展的事情。
他站在窗邊,打著字,眼神不經意間,落在腳下的院子里。
太陽慢慢的升上頭頂又落下,此刻老槐樹的影子和他剛來到孤兒院時,差不多是一邊的長短。
還是黃澄澄的太陽,藍淡淡的天色。
卻已然是下午的時分了。
這么半天的功夫。
酒井勝子似乎已經看完了蔻蔻的作品,提過了修改建議,在一邊的長椅上慢慢的撓著貓。
阿旺終于苦盡甘來,趴在她的腿上,仿佛已經睡著了。
蔻蔻依然站在樹蔭下畫板邊。
修改著她的作品集。
顧為經忽然發現,自己在畫室里的時候。
無論他在干什么,畫畫讀書的空隙,還是喝茶,只要閑瑕時分,站在窗戶往院子里看,總能看見蔻蔻就在那里,站在樹蔭下,畫板邊。
她似乎已經成為了老教堂風景的一部分。
比如現在。
日光把老教堂斑駁的石板地面照的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
蔻蔻就是那朵綴在水面陰涼處,漂泊著,卻始終綴在根系上不遠離的玉蓮花。
不光是今天,自從她來到孤兒院后。
天天都是如此。
蔻蔻的家離這里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她每天都來到很早,走的很晚。
老槐樹下的那刻畫板,就變成了她的根。
顧為經和蔻蔻當了好幾年的同班同學,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蔻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