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單幅作品能賣到100萬美元,你就是最頂級的一線大畫家。能賣到1000萬美元,你就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巨擘,是后世美術史教科書在介紹這二十年間社會風潮時,被印刷在封面上的代表性人物。”
薩爾瑪伸出一根手指:“而一億美元,這個榮譽曾是只屬于達芬奇、畢加索、梵高和安迪·沃荷的,而且是在他們死后,在墳墓里化成枯骨之后,才達到了這個數字。梵高生前所賣出的唯一一幅畫,賣了16個半的金路易,畢加索活著看到了自己的作品擺放進了盧浮宮。但他親手賣過的最高的一張畫,把匯率變化和通貨膨脹都算上。也不會超過如今的500萬美元。”
“達米安·赫斯特在身價最巔峰的時刻,英國評論家發明一個詞叫做‘hirstti’赫斯特時代,他們說藝術領域的新時代到來了,他不是藝術界第一個億萬富翁,但卻是藝術界第一位單場億元先生,人們預測他將會在轉瞬之間在拍賣會敲響單場兩億的大門,然后是三億美元,五億美元……將藝術品交易領域推向一個無比繁榮的新時代。”
“他將從此乘風翱翔,他的一張作品就比一架空中女王波音7賣的更貴。”
“可惜那個時代沒有到來。”
簡阿諾嘆了口氣。
“是的,遺憾的是,評論家錯了。2009年,那一年不是藝術市場新時代的開始與黎明,而是舊王朝的大高潮與終章。如今又一個十年過去了,再也沒有一個傳統藝術家達到了赫斯特的商業高度,甚至連赫斯特自己,那一年也是他目前的生涯最高峰了。”
“經濟危機愈演愈烈,席卷全球,《油畫》雜志下調了他的推薦星級,和高古軒的分手——這些都讓他的市場行情在起起伏伏中開始走向下坡路。在2010年代的他的作品就開始不斷的遇冷。才幾年的時間,有些作品迅速跌到了不足市場巔峰的50%的價格。這嚴重的打擊了投資者的信心。”
女人輕聲說道。
“這些年赫斯特一直鼓足了勁兒,想要王者歸來。”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他重返巔峰的那一天,但我只知道,這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薩爾瑪從手里的珍珠小包里取出了兩張宣傳頁,遞給了身邊的兩人。
“呃,不用不用,瞅一眼就行。”
酒井大叔晃晃波濤洶涌的肚皮,示意他拿著漢堡呢,不想把紙頁搞臟。
他探出了頭。
在簡·阿諾的肩膀邊瞄了一下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張拍賣行的宣傳頁,上面有著“phillips”的黑底白字的經典p形商標和達米安·赫斯特的名字。
“倫敦富藝斯拍賣行&達米安·赫斯特的基金會聯名合作,他們將在本月三十號拍賣三件經典系列作品,蝴蝶萬花筒·曼陀羅系列的《埃莎拉》、黑白波點繪畫《十氫氖》以及色域繪畫《孩童之云》。拍賣行的預計成交額為100萬—200萬美元。”
薩爾瑪解釋道:“十五年以后的今天,赫斯特仍然是這個星球上最有名的畫家,可似乎他的專題拍賣會的聲勢和陣仗都不如以前,這場拍賣會的規模和預計成交額都只是曾經的自己的零頭的零頭。評論界長久以來,跪地等待的那個真正的一個作品就能賣一億美元的財富之神,似乎又變成了水中月,鏡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