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房子里很是冷清。
水滴從老房子的門口的雨棚一滴一滴的滑落。
顧為經又想起阿萊大叔和他提到的關于城市氣質形容。
對方說仰光是一個悶乎乎的爐子,底下的煤灰溫度逼近能燒紅鋼鐵,外面看上去,卻還是一幅霧蒙蒙、濕漉漉、水汽繚繞的模樣。
如今已經是六月末。
仰光早就正式進入了雨季,雨季會下雨當然是常有的事情。
顧為經卻有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多的錯覺。
像是全天下的所有雨云,都追逐著這座城市里的所有的行人。
他站在屋檐下。
注視著這座霧蒙蒙,濕漉漉,水氣繚繞的悶熱城市。
“畫展上的插畫集我已經快要畫完了,電子版發到了您的郵箱,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顧為經低下頭。
他在手機上選中了他這些天為《貓》創作的畫稿的電子掃描圖,發送給了自己的經紀人樹懶先生。
然后顧為經撐開傘,走進了面前的雨水之中。
濕漉漉的煙雨里。
一切事物的氣質都變得緩慢而厚重,連往日疾馳的汽車,都似乎籠罩在了霧蒙蒙的氣團之中。
等他到達好運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
金燦燦的陽光中。
一切事物的氣質都變得寧靜而祥和,連往日里繁忙的伊蓮娜莊園,都似乎籠罩在了一種讓人松馳的金灰里。
當伊蓮娜小姐聽著遠方舒緩的鐘聲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格利茲的時間,早上八點鐘了。
“阿德拉爾先生說您最近比較疲倦,不要讓我打擾到您。”
安娜按了一下床邊的呼叫鈴。
片刻后。
帶著白色帽子的莊園女仆役長便推開大門,身后跟著端著銀色托盤的貼身女仆。
“我覺得偶爾在床上享用一頓早餐,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微胖的仆役長朝托盤上的楓糖松餅和咖啡壺眨了一下眼睛,微笑的說道。
安娜點點頭。
在莊園中生活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
餐桌是重要的社交場合,也是舊時代所有未婚的貴族小姐們僅次于交際舞會以外的最常見的相親地點。
考慮到能被邀請在家中做客一起吃飯的年輕同齡人,往往都是家族長輩在政界關系相近的密友的晚輩,或者軍界前途光明出眾的青年才俊之類的。
相比于舞會上隨便勾搭上的什么不知來路的英俊小哥,重要性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
吃飯的流程往往相應的也會變得很麻煩。
早餐有早餐的晨禮服,下午茶有下午茶的長裙,晚宴更是一天中最重要的展示自己風貌的地方,即使是相比女裝款式和等級區分都遠遠更為簡單的男裝,在不同的晚宴上都有大禮服,小禮服,布雷澤西裝、夾克西裝,燕尾服等諸多區別。
還伴隨著各種各樣的用餐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