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故事激烈的開始,往往會一個更加激烈的結局。
1536年5月19日。
英格蘭王后安妮·博林被亨利八世以通奸罪下令斬首處決,斬下的首級放置在倫敦塔外,任人觀賞。
距離國王一連寫給她十七封情書,讓荷爾拜因給她設計珠寶,他們在教堂里秘密結婚,僅僅過去了三年。
距離凱瑟琳王后,她曾經的主人,在金博爾頓城堡的寒風之中,孤獨的死去,只過去了不到4個月。
而此時,亨利八世已經有了新的摯愛,安妮·博林的女仆——珍·西摩。
亨利八世一生結了六次婚,除了一位不幸或者好運死于產后熱的王后以外,類似的愛情故事,他玩了四次。
愛你愛到松不開抱住你的手。
恨你恨到要用鋒利的刀劍斬下你的頭,棄尸荒野。
類似的例子,同樣在藝術圈里也比比皆是。
老畢那一票從天使和繆斯變成蕩婦和惡魔只需要不到一年的妻子與情人,毀滅歐洲傳奇搖滾樂隊三大人生公敵——毒品、左輪手槍、女朋友。
從拿畫筆的到彈吉他的。
大家的情感生活都決絕的不留余地。
覺得自己愛上誰的時候,好像要死要活。
發現自己搞錯了,原來自己不愛誰的時候,真的要死要活。
搞不好抽風嗑點藥,抄上左輪手槍就沖出去了。
從摯愛到仇人,需要的僅僅也只是一次驚醒,一瞬徹悟,一場分手戲罷了。
累似的戲碼策展助理這些年來看的實在不要太多。
蘭普切并不覺得這一次有任何的例外。
藝術家的感情是圓月時的大海。
大潮起落。
十八年輕人的愛情則是盛夏日的天氣。
驟雨驟歇。
而十八歲的青年藝術家們的感情,則是圓月時的大海和盛夏日的雨水的結合體,兼具狂浪、濃郁和迅速。
既然分手了。
那么酒井一家對于顧為經的感受,理所應當是退潮遇上雷陣雨。
以前幫顧為經做了多少事,幫那個年輕人說了多少好話,如今,全部都反過來聽好了。
不弄個小人擺在床前,天天拿針扎他,就不錯了!
酒井一成來到新加坡后,和唐克斯簡單私下里聊了幾句天,回頭唐克斯就私下里告訴她,讓她調換了展臺位置。
這完全就是策展助理腦海里想象著對方態度的真實預兆。
幾日之內。
她對顧為經那邊的反應便迅速從熱絡轉向冷淡和疏遠,便有著這方面的原因。
否則的話,就算她聽到了一些風聲,有人提前打了招呼,酒井一成真的還在顧為經的身后力挺的話——
心里怎么想,實際怎么做,還有一番私下里的權衡與考量。
蘭普切至少不會明面上就對顧為經表現出冷冰冰的淡漠。
在名利場里混的久了,簡單的虛與委蛇,誰又不會呢?
邦妮·蘭普切她已經當了五、六年策展助理。
她跟隨策展人唐克斯跑過世界各地的上流活動,也見過不少vip級別的嘉賓。
唐克斯多年以前,把防彈柜前在諾基亞直板機上玩貪吃蛇的墨西哥電信的繼承人當成和他一樣混晚宴自助餐吃的窮屌絲,是青澀的學生第一次踏入社交場,才會犯下的愚蠢錯誤。蘭普切是藝術助理,助理本就是一個協調各方,溝通各種各樣來賓,替策展人判斷各項事務、各種要求輕重緩急的關鍵崗位。
她就算既沒有老楊的油,又沒有老楊那種狗狗成精一般的殺手本能。
耳濡目染下來。
她還是能準確的嗅出權力的味道。
沒錯。
權力不是一種色彩,它是一種味道,是一種在權力之巔坐的太久,在身上養出來的富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