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在意面前的女人在說些什么,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
「——幾分鐘前,你還在那里堅持說不知道卡拉和伊蓮娜家族的關系,還在那里堅持,卡拉不是《油畫》雜志格言上的k女士,還在那里堅持說不知道,卡拉,就是那位被關在地窖中死去的女畫家——」
畫展主辦方奇怪的態度轉變。
老楊在車上含糊不清的警告,要帶他認識伊蓮娜小姐,囑咐來囑咐去讓顧為經無論如何,無論怎么練習微笑,也要給那位來自《油畫》雜志的帶隊經理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那場和《油畫》雜志的對談采訪上始終所籠罩著的晦暗不定的陰云。
剛剛交談之中,面前女人對于卡拉身份難以理解的好奇心,以及幾次若有若無的像是錯覺一般的話語暗示。
“沒關系,任何想法都可以說,我會保護你。”
“你關于卡拉的身份,真的沒有想說的么?什么都可以。”
“你不會輕易如意的,我可以選擇得到它,也可以選擇得不到它。”
“我是想要相信你的,不管是這篇論文,還是畫展之上的抄襲疑云。”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回答,這也不是我應該聽到的回答。”
以及女人開出的高到無法讓自己理解的支票價格。
瞬息之間。
隨著伊蓮娜小姐的這句話出口,終于,像是照亮夜空的閃電,將所有顧為經掌握到的線索纖毫畢現的勾連到了一起,全部全部都指向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這個女人,想要收買自己。
就是這個女人……她想要害自己!
明白了。
顧為經全部都明白了!
他心中打了一個激靈,看著身前女人完美無瑕的臉,一股森然的涼意卻直沖腦海。
對方從開始就布好了一個局……她像獵人一樣,盯上了自己和酒井勝子合寫的那篇論文。
300萬歐元。
它不是購買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正常價格,它是……收買自己靈魂的價格。
收買自己為伊蓮娜家族背書的價格。
——
多年以后。
當傳記作者們回顧顧為經和安娜·伊蓮娜人生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總是會感慨,那真的是一場充滿了傲慢與偏見的談話,恰如簡·奧斯汀筆下的照進現實。
咖啡館里,兩個人談了很久。
在一半的問題上,他們兩個有一種神奇的默契,似是心靈相通,一個人提問,一個人回答,提問者與回答者,問的與答的,語氣不同,又都表達的相同的意思。
而在另外一半的問題上,兩個人明明說的是相同的話,面對的是相同的一件事,卻因為處的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聊的南轅北轍,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之上。
越聊離事情的真相越遠,最后把彼此都成功的氣個半死。
兩個人都無法想象彼此的世界,兩個人都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們的心中都充滿著傲慢與偏見。
一個人強勢慣了,她坐在山巔俯瞰人間,把對別人關心說的像是不留余地的威脅。
另一個人敏感慣了。
他站在河岸邊,看著風中的大潮一浪又一浪的拍岸而來,當別人向他張開懷抱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閉著眼睛,在那里對著空氣揮舞禪杖。
面對恰到好處的心有靈犀。
樹懶與貓。
他們初時都以為是獵人有意布設好的局。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