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先從蠟筆畫練習起,可以培養對于色調的感覺……”
安娜禮貌等待著茉莉把話說完,繼續問道:“很好啊。但關于《油畫》雜志,他有說什么更多的么?”
“哦。”
茉莉低下了頭。
她思索著自己的記憶:“顧哥哥提到過,油畫雜志是由伊蓮娜家族在十九世紀末創立的藝術期刊,是目前最古老,最權威的藝術雜志之一,能夠決定當今歐洲藝術世界的潮流。能夠接受《油畫》雜志的專訪,是他的夢想之一……”
哼。
伊蓮娜小姐臉上的神色還是平靜的模樣,心中的那個她,卻昂起下巴,悄悄的“哼”了一聲。
誰誰誰……嘴上嘟囔著什么伊蓮娜家族應該下地獄,想要和伊蓮娜家族再無瓜葛,內心中卻把能獲得她們家族所創建的藝術期刊上的一篇專訪,當成職業發展最遠大的目標之一……身體明明表現的還是很誠實的嘛!
“他說《油畫》雜志是最好的藝術評論媒體,它們也只會給最頂級、最有話題的藝術家做專訪。你們今天來,是要了解顧為經的生活?是要給他做專訪?他已經成為了最頂級的大藝術家了么?”
茉莉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帶著期待和敬佩。
顧為經哥哥真的好厲害好厲害。
他說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可以登上《油畫》雜志,幾個月后,《油畫》雜志社的采訪團隊果真來到這里。
就像是魔法一樣。
艾略特秘書忍不住在心中笑笑。
倒沒有笑話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只是有點感慨對方這個話里單純的孩子氣。
也只有這個年歲的小孩子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吧?
她們這行人主要可是為了報道豪哥相關的事情來到的這里,問問顧為經,僅是附帶的事情。
而且。
專訪畫家和圍繞一篇擁有話題性的論文寫評論文章,順便介紹兩句論文寫作者的身份,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油畫》固然難上,混在文章里隨便被提一兩句名字,卻也不是難如登天。崔小明所求的遍是這個。
而能成為《油畫》雜志某一期的封面人物,乃至讓整整一期《油畫》雜志圍繞他展開,類似《巴黎評論》出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專訪集,或者安娜在奧地利對曹軒進行的特別訪談,這才是頂級大藝術家標配的待遇。
秘書看向安娜。
自家小姐應該也沒有任何興趣和這么小的小孩子解釋其中的差別。
女人只是坐在輪椅上,抬起頭盯著孤兒院上方的晴空,對身邊的女孩善意的撒了謊——
“嗯,可能吧,看他的表現嘍。”
……
“你說,顧為經他在畫關于老教堂的風景畫的時候,就在我現在呆著的位置么?”
伊蓮娜小姐倚著手杖,跟隨茉莉的腳步走進了孤兒院的小門房之中。
這是阿萊大叔的房間。
等新加坡雙年展結束,顧為經便正式的成為馬仕畫廊的一員,算是徹底出道了,經紀人用不用馬仕畫廊的另說,他沒有任何想要更換私人助理的意思。
阿萊大叔不是專業的藝術助理,但他真的很好。
到時候看門人大叔會跟隨顧為經一起去德國。
這段時間,顧為經則委托阿萊為他處理一些因為趕著要離開,本地還沒有處理完的收尾事宜。
現在并不在孤兒院里。
安娜的目光掃過桌子角落處擺放著的康拉德的,又在旁邊《把妹達人》的情感教科書上停留片刻,心情古怪的端詳了這兩本風格反差極大的作品一眼。
她意味難明的輕輕一哼,這才抬起頭來,也透過窗戶盯向外面建筑的本體。
“是的。就在這里,兩個畫板,他和酒井小姐兩人一人一個,緊挨著。”
“大雨天的晚上和女孩子一起畫畫,聽上去很愜意吶。”
安娜又瞅瞅那邊的《把妹達人》。
“他還讓我在前邊二樓的那展彩色窗戶之后,點上只燭燈。”
自從篤定的認為這些采訪團隊的人員是專程跑過來,為顧為經哥哥做報道的,茉莉小朋友就表現的很是熱情。
她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