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
根據有些上世紀巴黎街頭小報的記載。
盡管外貌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子,還可憐的早早禿了頭,按照顧童祥的審美理論,禿頭老頭只能算是低級老頭。
但當晚年的克里斯汀·迪奧先生走進任何一個時裝秀場的現場,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的時候,所有在場的觀眾和每一個新聞記者,注意,是每一個時尚新聞記者,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丟下舞臺上爭奇斗艷的男女時裝模特,丟下所有的采訪對象,扭頭看到喧鬧傳來的方向。
有些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忘記了拍照。
在這一刻。
他們不再是追逐新聞賣點的時尚記者,只做為一個普通人,努力的想要目睹這位時尚設計師界的天王巨星,靠著束腰和圓潤的胸線兩大殺器以“新潮流”風格為名橫掃整個歐洲街頭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樣。
縱觀整個時尚界的歷史。
僅僅克里斯汀·迪奧、可可·香奈爾、卡爾·拉格斐等少數中的少數,才享有這樣的殊榮。
而做為時尚界隔壁的近鄰,藝術行業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只有極少數最受人追捧的頂級藝術家,才能在專業的場合里,享受到非同凡響的關注度。
比如此刻正走進來的圓臉女人。
她似乎不想要受人關注,衣著打扮頗為低調,深灰色呢子的寬肩女士夾克衫,即使在室內也戴著碩大的蛤蟆鏡和深色的口罩。
女人側著頭,步履匆匆的從歌劇廳觀眾席側方的通道走過。
但這是徒勞的。
不提那些評委和組委會的嘉賓,會專門搶票聽一場嚴肅向藝術講座的游客的群體畫像也偏向非常硬核的藝術愛好者。
不停的有人認出了她,并舉起手機,拍照片。
前排也有媒體記者站起了身,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是唐寧。”
崔軒祐扶著前面的坐椅的半站起身,腦袋跟隨著女人的步伐一起轉動。
他認出了這位過去半年里藝術行業最為風光的女人。
那是不久前才在香江春季大拍上創造價格奇跡,已經進入有史以來最為成功的女性藝術家之列的唐寧。
他抿了唇。
巧合,都是巧合,不必緊張。
崔軒祐張開嘴,他覺得自己有很多安慰小明的話能說。
唐寧似乎在皺眉,她看上去不是很希望自己被拍到的樣子。
再說。
做為當代最為成功的女性畫家,跑來聽一聽《油畫》雜志所主持的關于前代女畫家的爭議點的采訪,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可這一次。
他最終還是把嘴閉上了。
不必緊張個屁,怎么可能是巧合。
什么鬼,他剛剛只是開的玩笑,難道曹軒的弟子們真的組團跑來新加坡團建去了?
他們總不能是都為了顧為經來的吧。
why?
憑什么!
他也配!
這一次,竟是崔軒祐也實在都憋不出什么俏皮話來了。
崔小明心中隱隱的不安。
他有個比父親更不好的猜測。
一個兩個是巧合,三個四個呢。
劉子明是離的近,林濤是學校放暑假,那唐寧?唐寧這樣的人,正在職業生涯里程碑一樣的節點上,忙的要死。
她有自己的個人大展要做,傳聞還在籌建自己的畫廊,這些全部都是一位畫家最夢寐以求的事情。
她哪里會沒事跑來一個自己沒有參加的雙年展?正常來說,就算是雙年展的組委會邀請唐寧來做評委或者開講座,她都未必有時間。
她會來到這里。
會來看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舉行的講座,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原因,迫使她不得不來。
而且。
這間歌劇院里,曹軒的四位弟子已經出現了三個了,那么最后一個呢,就算魏蕓仙也出現在了這里,崔小明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