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辛斯則頓了頓。
他享受著四周片刻的寂靜。
然后輕蔑的笑笑。
“我不在乎,顧先生。”
“i——don't——fuckg——care.”
片刻之后,歌劇廳里傳來了連綿的掌聲,不斷的有叫好的聲音從臺下傳來。
——
也許,這個世上是有執拗頑固的人的,這世上也是確實有些人擁有英雄主義氣質的。
即使他的立場并不站在顧為經的一方,甚至他算是顧為經的敵人,他的話可能會對顧為經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可不能否認,羅辛斯確實是一個勇敢的人。
這是不容質疑的。
伊蓮娜小姐并沒有像驢象之爭時的美國綜藝媒體,會請那種小丑一樣做客嘉賓,來做為辯論對手參加她主持的對話采訪。
羅辛斯是那種老派的嚴肅學者。
他和顧為經沒有過多的利益之爭,顧為經的《雷雨天的老教堂》能賣出百八十萬歐元的天價,不會分他一分錢。顧為經的《雷雨天的老教堂》一分錢都賣不出去,砸在了手里,他也不會因此能賺上個百八十萬歐元。
相反。
做為一個混歐洲的研究學者與評論家,會去說他認為《救世主》賣這個么貴,把學術研究變成一場財富狂歡,沒準會摧毀這個行業的根基是一種勇氣。
也許沒有安娜在歐洲美術年會上的表現那么勇敢。
但正如酒井勝子所說,世上幾乎沒有人,能夠擁有伊蓮娜小姐的地位和條件。
真要比較,對羅辛斯的身份來說,這種給整個行業潑冷水的行為,所需要的勇氣,也未必就比安娜在年會上啪啪啪狂抽布朗爵士的臉來到少了。
他會說顧為經發表在《亞洲藝術》的印象派論文是場騙局。
他可以去告他。
就算顧為經去告他,他也要這么說。
在羅辛斯自己的觀念中,為了心中的正義,勇敢的站出來,揭破卡洛爾虛幻的面紗,在《油畫》雜志的采訪現場,告訴歌劇廳里的所有觀眾,這個所謂的女畫家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它當然也是一種勇氣與魄力。
安娜坐在沙發。
她注視著身邊發生的一切,臉色如常,像是一位十九世紀宮廷沙龍的女主人。
無論怎么客人們怎么爭吵,怎么辯論,誰講了個笑容讓滿場嘉賓哄堂大笑,還是兩位紳士因為對方的冒犯要準備摔手套決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