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藝術上帝也不好使呀,搞不好得和天上的關系鐵,邀請真正的上帝出手才行。
劉子明覺得很幻滅。
“大概是有收藏家收藏了這張古董船票?恰好讀到了《亞洲藝術》上的論文,得知《油畫》要為此舉辦一個采訪會,于是主動聯系了雜志社那邊,希望自己手中的藏品也能一并的升值吧?”
就像他所說。
這種夾金的華麗船票在十九世紀還有明信片的屬性。
那時的人就喜歡把自己每一張船票都收集起來,甚至干脆弄個玻璃罩子,放在珍奇柜里,跟什么孔雀的羽毛,畸形的魚骨,煤炭里的動物化石擺放在一起,炫給親朋好友看。
既是人生的回憶,也能展現他們的經歷豐富,見識廣博。
現在也有玩雜項的收藏家偏好收集這樣的老物件。
事情趕的巧了,并非不可能。
劉子明輕輕的搖搖頭。
他這刻的神情中,夾雜了極為復雜的含義,釋然有之,解脫亦有之。
甭管臺上藝術總監女士手里的船票是怎么得到的,縱使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能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時間點里蹦出來,都真真的是顧為經的好運氣。
只要這張船票不是假的。
那么。
別說羅辛斯的質疑力度頓時褪色了許多。
縱使劉子明沒有改變主意,讓人混在場內的觀眾里,把巴頌有心收集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材料通過手機互傳投送和網盤鏈接分享,在歌劇廳里擴散出去,效果也并非會如他原本想象的那么好。
它只會加重這件事上的各種陰謀論猜測,卻無法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搞不好,還會把整個《油畫》雜志社都拉進來。
和崔小明一樣。劉子明計劃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可從來沒有考慮過《油畫》雜志會站隊顧為經的因素。
而到時候萬一事情什么風聲傳出去。
主事者承受的也許不只是酒井一成的壓力,還有整個《油畫》雜志社的壓力。劉子明倒相信不會有什么切實的證據泄露,但是……
需要么?
有些時候。
以《油畫》雜志的霸道風格,它們想要踩扁一個人立威,也不需要什么什么切實的證據。
踩顧為經是如此。
他劉子明呢?
一塊硬些的釘子。
可是債多了不壓身,處在激烈權利角力中油畫雜志社,伊蓮娜家族和布朗爵士兩方都公然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在曹軒沒有表態的情況下,為了雜志社的利益與權威,他們此時此刻,真的在乎多去得罪一個劉子明么?
“噗呲。”
思及此處。
劉公子忽然呵呵笑了出來。
他笑的無比灑然,竟充滿了歡欣之意。
歡欣無法完全囊括這個笑容。
劉子明的眸子中閃爍著對人世間法則的某種洞徹和明晰,區別于唐克斯露出后槽牙的哈哈大笑,他的笑容基于精神形態而非肉體動作之上。
劉子明內心細膩,心思深而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