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是搖身一變,變為了莫奈妻子的作品,甚至變為了莫奈對妻子進行控制、剝削和壓迫的證明。
哪怕這個論點存疑。
這幅畫也能在頃刻之間,成為藝術市場今年的焦點和寵兒。
1000萬刀真不是夢。
甚至比那更多。
投資市場不少情況下,炒的就是文化價值和歷史故事。存疑的達芬奇真跡,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仿作能夠拿來沾邊的。
亞歷山大絲毫不覺得他跳出來搶風頭是顧為經吃了虧。
不不不。
這么想就太白眼狼了。
完全是顧為經虧欠他的,要不是沒有辦法操作,他覺得自己管顧為經要上個百來萬美元,甚至《雷雨天老教堂》價格一半的營銷費用,一點也不過份。
“莫奈妻子”的百分之五十,勝過“無名小卒”的百分之百。
他看不起顧為經,但他認為顧為經是這個臺上最有義務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他們兩個是最牢固綁定的利益共通體。
他拿名,對方得利。
很合理。
“這家伙是后悔剛剛宣布捐出那幅畫的收益的魯莽決定,后悔的失心瘋掉了”
面對顧為經的反對。
亞歷山大的第一反應是困惑。
緊接著,他就感受到了被人背叛般的憤怒。
丹麥人瞅著顧為經,用眼神命令對方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和酒井小姐寫論文的過程中,也討論過卡洛爾便是莫奈的妻子卡美爾的可能性。”顧為經先是點頭,“我們一個又一個排查,搜尋著早期出現在印象派圈子里的女畫家,以及那些男畫家們身邊的女性。理所應當的,我們找到了卡美爾。”
“做為莫奈的妻子以及莫奈很多作品里主角。她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印象派相關領域里最著名的女性了,她的臉,她的形象和身影伴隨著莫奈的《撐陽傘的女人》被印刷了數千萬份,出現在了世界各地的筆記本封面,海報,藝術貼紙,咖啡杯或者鼠標墊上。也許她可能是整個印象派里最為著名的女性。”
“我們也注意到了卡美爾和卡洛爾的相似性。我和酒井勝子都深切盼望著我們做出了轟動性的學術發現,甚至兩個人認真的討論過把這樣的發現寫進論文里——莫奈妻子的油畫作品,多么有趣的發現。”
“說一千,道一萬,你們都沒有這么做。你們認為,這幅畫是屬于什么什么卡拉的。”
亞歷山大聳聳肩。
原來是不甘于成為注角,想要跳出來搶功勞的。
爭名奪利,他很熟悉這一套。
“朋友,事實上證明就是你沒有發現這一切,在嘴巴上說上兩句誰都能行,可你有在論文里——”
“我還思索過這幅畫的來龍去脈。試圖為這幅畫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背景故事。眾所周知,莫奈對亞洲藝術文化很是感興趣。”顧為經根本不理會亞歷山大的發言,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但最后,我們放棄了這個誘人想法。”
“說一千,道一萬,我們最終都沒有這么做。”
“因為我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你口中的什么什么卡拉,按照我們查詢的信息,她當年住在巴黎塞納河畔濱河路的一間獨立的寓所內。”
“我們在讀莫奈的書信集的時候,查詢到了相關的信息,只是寥寥幾筆。莫奈在和友人的聊天里稱贊她令人印象深刻,又閃爍其詞,很多時候,多是用畫室所在的地點而非名字來代稱……我們后來又想辦法查詢了巴黎電報公司的登記檔案……”
“最終,我們知道了有這樣一位畫家存在。她叫做卡拉,很神秘,在電報公司里則似乎使用了另外一個化名。”
“于是,最終,這樣一個問題就擺在了我們的面前。”
“卡美爾還是卡拉。”
顧為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