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顧為經猶豫了一下。
“回答我,大家的時間很寶貴。”女人不耐煩似的說道,“你怎么看的,簡單分析一下就行了。”
“我——我不知道。”
年輕人說道。
“不知道這就是你的答案。”伊蓮娜小姐玩味的說,“為什么”
“……我沒有留意到這封材料。”顧為經遲疑著開口,“我不知道它的創作背景……你提到了強盜和妓女……我,我覺得……”
“你不知道這封信可你說,你認真的讀過莫奈相關所有的信件。這封信在維姆斯的《莫奈文獻集》,瑪摩丹莫奈博物館里的文獻檔案錄里應該都有記載。”
女主持人仿佛不想聽下去了,她臉上的那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在說——
就這
你不久前剛剛夸下海口,結果竟然在這么簡單的問題上露餡了。
“抱歉,但我——”
安娜懶得聽下去。
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先生,您怎么看呢”
“是的。”
丹麥人思索后緩緩開口,“這是很重要的作證,您說的真好,伊蓮娜小姐……我覺得這封信是莫奈難得的一次真情流露……強盜和妓女……你會把你真正愛的人比作強盜和妓女么想想看,你會這么稱呼你的老師,你的尊長,你的姐妹么,莫奈卻罷這樣的詞用在了卡美爾身上……我每一次讀都覺得很氣憤……”
伊蓮娜小姐耐心的聽完了丹麥人的觀點。
她似乎很有興致,并不感到滿足。
“很深刻的見解。”她鼓勵道:“妓女、瘋子、罪犯,杜拉斯把這三種人當成被收買的愛情,自愿的瘋狂和罪惡的死亡的隱喻。您在研究這封信的時候,像我一樣感受到了這種相似性的存在么……”
“當然,當然……”
“我們都知道莫奈和左拉是朋友,他的真情流露……”
伊蓮娜小姐不耐煩的告訴顧為經,大家的時間很寶貴,女主持人卻和亞歷山大你來我往,就這封信的相關研究討論了足足五分鐘。
一開始場面極為熱烈。
但漸漸的,從某一刻開始,伊蓮娜小姐慢慢地不說話了。
那種激動,雀躍的感覺全部都從她的臉上消失,就像是幻覺一樣。
她沉默的看著亞歷山大。
一言不發。
“……伊蓮娜小姐,你說的真的太好了。苦艾酒似的濃濃酒氣在空氣中飄蕩……用苦艾酒來形容妻子和莫奈之間關系恰到好處。我們都知道苦艾酒,在十九世紀的巴黎,它實質上是屬于窮人虛幻的迷幻劑。”
亞歷山大舔舔嘴唇。
“所以,我可以這么理解,您以前研究的時候,就很喜歡這封信”安娜問道。
“當然。我的感覺和您完全一樣。”亞歷山大說道。
他注意到了安娜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太自信,緩緩的問道:“您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我。”
安娜頓了頓。
“我不知道。”她說,“因為這封信是我剛剛隨口編的。我開始說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