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這種時候,還和人家伊蓮娜家族的狗對著干,明顯實在想不開。就像跪舔奧古斯特一樣,此時此刻,該舔還是要舔下去的。
“我知道嘴上說的道歉很無力,如果有任何事情能夠彌補您,能夠讓你覺得好受一些,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亞歷山大強調道。
“這樣,出了這個門,我會立刻向那些記者道歉……”
顧為經不置可否。
伊蓮娜小姐揮了揮手,打斷了亞歷山大的絮叨。
“你呢亞歷山大先生,這個問題也是問給你的。”安娜抬起頭,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喜歡偵探小說么”
亞歷山大被這個沒來由的問題問懵了。
他不知道偵探小說和今天的話題有什么關系,某種評論家小姐奇怪的跳躍思路
亦或是某種占卜
喜歡不同類型的偵探小說,代表著不同類型的人格,就和抽塔羅牌一樣
亞歷山大不解對方問題的真意,又不敢不答。
“嗯,這個……喜歡……的……吧”他回憶著今天訪談里所發生的對話,“我挺喜歡阿加莎克里斯汀的小說的,很偉大的女作家,當然,小說里難免會有一些時代的烙印,按照您所說的,一種無意識的夢囈——”
亞歷山大說話間,眼神一直落在安娜的臉上。
遺憾的是。
伊蓮娜小姐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他說話,像是一塊寒冷的堅冰,他實在無法通過對方神態的細微變化,看出自己有沒有回答出正確答案。
“——您呢”
話語的最后,亞歷山大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對偵探小說整體上不是很感興趣,我會覺得有一點點的枯燥,但真要說的話,我喜歡福爾摩斯。”
“最老派,最古典的大偵探。誰不喜歡呢”亞歷山大立刻附和道,“他有一種優雅的高貴氣質。”
伊蓮娜小姐依舊不搭理亞歷山大,她伸出手,從艾略特秘書手里接過平板電腦。
“就在剛剛,在亞歷山大先生你走進大門的時候,《油畫》雜志社的官網上剛剛更新了一則新的通告,內容是關于我們這一次舞臺上的訪談的。”
安娜又一次變換了話題,就像她剛剛提起上一個問題那樣突兀。
亞歷山大顧不上思考總監女士的腦回路,立刻被女人所說的內容抓住了全部的心神。
安娜打開平板電腦的屏幕,《油畫》的主頁上已經出現了一則被置頂的文字內容,只經過簡潔的排版,在版面設計極為精巧的《油畫》官網上,反而顯得格外的醒目。
像是沒有來得及經過任何的版面修飾,直接被伊蓮娜小姐以她的藝術總監的權限,命令立刻上傳上去的。
“顧先生說,今天每個人都在這場采訪上收獲了很多。包括,卡拉,卡美爾,甚至是莫奈。”
“他說整座藝術史上人們關注功成名就的大畫家多,觀察那些藝術行業里同樣辛苦付出的失意人少,關注那些本來就處在聚光燈中心的成功人士的多,關注那些不被璀璨光芒照到的陰影的少。”
安娜看向顧為經。
“他說,要是那些愿意去做這些有關藝術界相對不那么閃耀的人士的研究者,能夠得到鼓勵,就更好了。”
“我認為,有些時候,痛苦是成就偉大的必要的催化劑。欲戴王冠,必要承受其重量。這沒有什么好說,顧先生則說,這種痛苦是不是自身便帶有其特有殘酷性,甚至藝術家的創作,是否又本身帶有將痛苦美化的意味比如,那幅著名的《撐洋傘的女人》或者《臨終的卡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