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杯設計得極精致,由水晶制成,獎杯的底座上由激光雕刻機鐫刻著“2017新加坡‘人間喧囂’藝術雙年展金獎”的字樣以及顧為經的名字。
“是啊,他們把這個獎頒發給了我。”
顧為經平靜地回答,分外默契的說出了安娜在看到《油畫》雜志發行的藝術紀念特刊時意思幾乎完全相同的話語。
“我估計,唐克斯和很多組委會的評委嘉賓,都以為我死了。”
有人說。
收藏家最開心的事情,就在于畫出他們手中所持有作品的畫家突然死掉了,就像當年安迪·沃荷突然挨了一槍,或者杰克遜·波洛克開車時出了車禍一樣。
對藝術家來說,“死亡”意味著什么不好說,但對收藏家來說,“死亡”往往便意味著市場價格的升華。
這種說法有點惡毒,也有些刻板偏見的成分。
像梵高這種死后才被人挖掘出來,市場價格翻著番往上升的畫家其實很少,絕大多數大畫家,去世之前,都已經很有名很成功了。
話又說回來。
刻板印象同樣也能側面的反應出人們對待一件事物的固有態度。
藝術市場的價格一者來源于作品的珍稀性,達芬奇的作品貴到匪夷所思和達芬奇的作品能夠買賣得實在太少強相關。
藝術市場的價格,同樣也取決于畫家本人的知名度。
達芬奇的作品貴到匪夷所思和達芬奇本人文藝復興時期以降,流傳在市井街巷里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說也強相關。
“達芬奇”這個名字相關的記憶點極多。
“死亡”能很大程度的同時強化這兩者。
伊蓮娜小姐那邊一失蹤,《油畫》雜志那邊也不鬧了,立刻開始發紀念特刊,布朗爵士幾乎連夜就飛來了新加坡。
而顧為經本來就畫了很好的畫。
他發現了一幅隱藏在世間的印象派名作。
現在……
他又很可能直接掛掉了。
于是,他幾乎沒有什么懸念地,直接拿到了本來對他來說很難獲得的雙年展金獎。
不能說,這其中沒有某種藝術行業里特有的黑色幽默。
連在本次畫展里下了重注的cdx畫廊都硬生生沒敢說什么陰陽怪氣的話。
無論它那里再怎么去營銷,再怎么寫軟文,再怎么開酒宴。
忙活了一大陣,想要看看對手們怎么應對的,結果回頭一瞅。
wtf?這邊顧為經人可能掛了。
好吧。
牛皮,是條漢子,還是您玩得夠狠,這確實比不過,這也確實沒有的比。
這實在是太過地獄了。
這也實在是太狠了的點。
cdx輸的很慘,卻也輸得不冤枉。
據說那位畫出《武吉知馬》作品的畫家,在得知船上的意外發生后,表現的非常非常的傷心。
大概很可能是除了顧為經的親戚朋友以外,參展畫展里最為他的境遇感到關切的人了。
記者曾拍到,他坐在酒店一層的咖啡廳里對著電視機的新聞,在夜晚一個人喝著悶酒,眼圈紅紅的。
顧為經跳到海里是為了撈伊蓮娜小姐。
要是那天晚上他也在船上。
對方搞不好也保證高喊著“youjup,ijup”跳下去,想要把顧為經撈起來。
這又是另外一則地獄笑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