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一開場就丟出了王炸。
馬背上的惡靈牛仔以睥睨眾生般的姿態揮舞起了套馬索,掃視著面前的顧為經,語氣介于收買人心的惡魔與……保險公司上門推銷員之間。
“你還太年輕。”
“顧老弟,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滴。”
楊德康分外語重心長的說道。
“嗬。”
也許是錯覺,楊老師仿佛聽到了身后房間的角落處傳來一聲冰冰涼涼的輕笑聲。
老楊肚皮微微一緊。
他吃著雞腿,瞥過頭來朝伊蓮娜小姐那邊看了一眼——編輯女士正隨手拿著一本《策展人手冊》在翻閱,根本沒有在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楊哥,是的,我之前就被提醒過,馬仕畫廊那里需要……”
顧為經的聲音傳來。
有人提醒過?
嗯?
是誰?
老楊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眼。
咂滴,有人在咱楊大爺面前玩過這套?是什么自由經紀人么,想在你楊哥面前玩這個猴子偷桃的把戲,當真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
惡靈騎士的鼻孔里頓時冒出了兩粒危險的火花。
老楊肚子里也重重哼了一聲,頓時又把頭扭回來。
“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
老楊嘎吱的咬了一口琵琶腿,直接把雞骨嚼咯吱咯吱作響。“這一行,你混久了就懂了,藝術市場和金融市場沒有本質的區別,想要對股市指點江山的隨口談上兩句,誰都能行。但真聽了他們所謂的高論。酷喳一下!”
中年人比劃了個動作,把咬碎的雞骨吐到包裝袋里。
“顧老弟呀。”
“你就掉坑里了,那些人可壞著呢。”
沙沙。
楊德康聽到了身后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準確的說不是沙沙聲,而像是一個人用力的捏住雜志銅版紙的一角翻動時“咯”的一聲脆響。
仿佛指尖彈動玻璃。
咦。
今天這事兒真的奇了。
老楊又是一扭頭。
伊蓮娜小姐依舊在看雜志。
“也不一定,也不一定。”顧為經是個很好心的人,他怕老楊掉坑里,被安娜記在小本本上,立刻主動出聲打了圓場。
“之前安娜也和我說了相同的——”
“我就說嘛。”老楊轉過頭來一拍皮衣,打斷了顧為經,“連人家伊蓮娜女士都認同這個道理不是?這還有什么好說的。”
楊老師被動被觸發,隨手就舔了安娜小姐姐一下。
“《油畫》雜志的藝術總監,看這種問題,還是看的很清醒的。”
“顧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