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者之間有一定的不同。”
曹軒說道。
“但你最需要關注的,正是這種思考的存在。自繪畫藝術誕生這一刻,就不斷的有人在嘗試做出這樣的思考。”
“我們現在屏幕上的是一組撒恩人的巖畫。”
老先生說道。
“撒恩人生活在非洲南部高原,大約是今天的博茨瓦納,十九世紀的時候,隨著白人殖民者的到來,導致了撒恩人的區域性滅絕。今天,我們在南非等地的山脈里,找到一些撒恩人的古老的藝術作品。”
“像這幅壁畫,距離今天大約4000年左右。”
顧為經看向投影屏幕。
畢竟是四千來年前的作品了,墻面所留下的多是很簡單的幾何形狀,能看出大約是在追逐鹿與野豬。
以今天的視角去審視前人,難免會覺得畫面相對粗糙,也談不上太多的筆觸,典型的早期人類的狩獵巖畫。
“這幅作品非常非常的簡單。”
曹軒說道。
“但在作品落于紙面上的那一刻,在對于肉眼所看見事物的簡單模仿之外,又是否同樣包含著一種精神的追求呢?”
“這樣的精神追求又該怎么理解呢?普羅提諾的觀點又有什么問題存在呢?”
曹軒說道。
“美本身到底是什么?”
“這是我所給你這堂課所布置的一堂思考題。”
老爺子站起身,慢悠悠的走過去關閉了電腦。
顧為經掏出旁邊的筆記本,匆匆的紙頁之上記下課后作業。
美本身到底是什么。
精神本身到底是什么。
“為經。”
“這不是課后作業。”
老爺子把筆記本合了起來,隨口說道。
顧為經抬起頭。
“我聽說了之前水彩課上,塞繆爾給你們提的那個問題。那個維特根斯坦的疑問與回答。”老太爺提了一嘴。
“您聽說了?”
顧為經很驚訝。
曹軒并不是很驚訝的樣子:“這不是塞繆爾第一次在課堂上拋出類似的問題了,他就喜歡那么做。”
“我還以為,為經會在今天的課上,也詢問我相同的問題呢。”
老太爺語氣有些玩味。
“您有答案么?”
“有。”
曹軒點點頭:“但那是我自己的答案。”
“不告訴你。”
老太爺眨眨眼。
真的成為曹軒的弟子后才明白,老先生在嚴厲以外,日常的生活之中,竟然會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我也不建議你去問伊蓮娜小姐。”
“42。”
曹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