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為經說道。
“這是在為你的藝術展籌款麼?一種社會藝術活動?”有人問道,順便把錢包里的錢放進顧為經的琴盒里。
“哦,不是不是,這只是——”
“到時候,你也會在羅浮宮里表演這個麼?顧。”
“你的藝術展,也會包括一定程度的音樂元素麼?是那種新式的視覺和聽覺的立體展覽……”
大量的問題向著顧為經紛至沓來。
這兩天,他都習慣了。
一開始他還嘗試著解釋兩句,現在,他已經放棄了這種無力的掙扎。
顧為經一邊麻利的收拾好琴箱,一邊拉住旁邊的溜貓繩,一把薅住自家看見吃的就從來沒個夠的吃貨貓,往人群外走去。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謝謝。我下午還有課。嗯,對,演奏音樂只是我的個人愛好,我不是專業的提琴師,它也和畫展沒有直接的關系。”
“對了。懇請大家下次再來的時候,不要再給它吃東西了,相信我,它真的不缺乏任何營養。你們有誰見過這麼大只的貍花貓嘛?”
“實在難以啟齒,上個禮拜,有同學遠遠看見他,還以為我養的是美洲獅——”
……
真有趣。
這兩天,有著越來越多的同學們,會專門的跑來聽顧為經練琴。
人多到讓顧為經感到羞愧。
每一次演出過后,他所獲得的夸獎也讓顧為經感到羞愧,甚至錢……錢也多的讓顧為經感到羞愧。
到底有多少錢?
150歐,200歐,還是300歐,還是更多?
離安娜開玩笑時所說的,幾年之后,掙的錢就足夠去維也納金色大廳開新年音樂會了,當然差的非常遙遠。
可清點的一下的話。
顧為經只需要每天拉很少很少時間的琴,在一間不算大的校園里,就能比漢堡一般的白領掙的多很多。
別說一頓飯。
養活一家人生活肯定是足夠了的。
顧為經反而覺得有些迷茫。
以前顧為經拉琴,恨不得連林子里的小麻雀都叼著燕窩提桶跑路了,方圓一大圈跟放了麻瓜驅逐咒似的,都快被傳成都市怪談了,顧為經依舊能夠自得其樂。
如今。
掙了很多錢,同學們非常喜歡他,他一次演出之后,所獲得的零錢能夠鋪滿琴箱的底部。
年輕人反而覺得迷茫。
這事情聽上去有點矯情,矯揉造作。
這事情實際上也既矯情,又矯揉造作到爆。
可顧為經就是有點茫然。
既矯情,又矯揉造作到爆炸的迷茫,可能……它依然也是真實的迷茫。
比起曾經的自己——顧為經拉的更好了麼?
當然。
大抵可以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