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邦德也許懂西裝怎么穿,也許懂怎么在賭桌之上大殺四方,也許懂喝威士忌的時候,搖勻和攪拌的區別。
也許——
他懂什么叫做發生安全的親密關系的法則。
但他從來都搞不懂愛。
“mada,我想,你完全不明白安全的發生親密關系的法則。”
“我想你完全不懂什么是愛的法則,這對你來,太復雜,又太危險,sir。”
“如果那是一部魔法書,那也是一部非常無聊的魔法書,有些時候,類似的魔法書甚至會讓人中毒。”
“你覺得揮一揮魔杖,念上一句‘羽加迪姆-維勒奧薩’就能讓羽毛輕飄飄的飛起來。你偏執的相信這一點,認為這是世界之上唯一的真理。可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
“決定能不能讓羽毛飛起來的不是咒語。”
“不是魔杖一揮一抖。”
“不是能不能把其中的那個'加'字的音節的既長又清晰。”顧為經道:“我不是約會的時候,就不該注重儀表,不該注重談吐,不該有眼神對視……我想的是,所有技巧上的東西,最多決定到底讓羽毛飛起來,還是睜開眼,發現胸口上站著一頭牛。”
“那真正讓魔法發揮魔力的是什么呢?”主持人問道。
“是魔法本身啊。”
顧為經道。
“真正讓魔法發揮魔力的,永遠是魔法本身啊,樹懶先生。光在那里念魔咒,研究每個字節應該怎么發音,念的把魔法本身都忘掉了,把真實的愛本身都忘掉了。”
“一本沒有魔力的魔法書,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么?”
——
楊德康明白了顧為經想要表達什么。
那些真正純粹的東西,是不是在不斷的物質化的過程里,喪失了原本的神圣性。
它變得無聊了。
這就像是在念魔咒的過程里,把魔力本身都忘掉了。
如果沒有“魔力”,如果沒有“愛”,就不會有真正具有神圣性的結果發生,失去了愛,最頂尖的巫師也會變成麻瓜。
而一個麻瓜,就算他手持一根長得跟糖葫蘆似的接骨木魔杖,手腕一抖輕輕一甩,每個音節都念的無可挑剔,把“加”字念得又長又清晰。
他所想要的那片羽毛也不會真的浮起來。
不光不會浮起來。
它也許還會蘊藏著災難。
“可你不清愛情是什么。”樹懶先生道:“如果你把愛情當成一場宗教,只有信或者不信,don'tthk,jtpray,然后祈禱將有好的結果發生,如果你把它完全的神秘化,只當成了一場魔法,那么,你永遠談論的都將只會是某種泛泛的東西,你不覺得這也非常的很可笑么?”
“我不清楚。”
顧為經道:“可如果你將愛和金錢完全等價,你就會認為,成為一名妓女是一件非常合乎邏輯,甚至是合乎道德的事情。你不會這么理解愛情,對吧?”
“如果將愛,完全的技術化,等價為了薩維爾街的手工西裝對loubout性感魅惑的紅色鞋底,馬天尼對金湯力,話時低沉的語氣對挑高了的睫毛,要凝視夠多少多少秒去給荷爾蒙發揮效力的空間……這么一直等價下去,最后愛本身到底在哪里呢?”
“當你把愛變為了一篇數據化分析的論文的時候,就像用一堆泡沫球去填滿一個盒子,當泡沫球的體積完全等于了盒子的容積,再也沒有了能讓這樣神秘的情感存在的地方。”
“愛本身就消失了。”
顧為經道。
“哦,上帝死了。”樹懶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