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妻兒,選擇自刎。你丟下他們孤兒寡母在這世上,如何生存?!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父親,你沒有盡到該盡的義務,你不仁!
身為武當七俠之一,你是不是忘了,本座給的黑玉斷續膏了?既然覺得愧疚,那為什么不去親自搜集藥草,醫治俞三俠?反而要橫劍自刎。你這樣,讓俞三俠如何自處!身為兄弟,你不義!
不孝,不仁,不義!你張翠山讀了十幾年的書,號稱鐵畫銀鉤,全讀到狗肚子里面了嗎!”
冷酷的聲音,卻讓張翠山如墜冰窖。他看向了自己的師傅,看到的,卻是關心的眼神,但還有的,卻是濃濃的失望。再看看結發的妻子,不可置信之余,還有的,卻是深深地悲哀,以及質詢的眼神。再看看師兄弟們,看到的,仍舊是失望的眼神。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自己那折斷的手腕,跪在了地上:“師傅!徒兒不孝,險些釀成大錯!”
說著,一磕頭,身子卻歪了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張三豐閉上了眼睛,老淚縱橫。云漄的一句話,確實是說到了他的心里。若非對方及時出手,老道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徒弟自刎的場面。
云漄冷哼一聲,道:“更何況,殷姑娘當年和你們非親非故。江湖爭斗,本就兇險異常,為何要留手?人家托付龍門鏢局將俞三俠送回武當,已經是仁至義盡。其后的事情,與她何干!你張翠山,眼瞎了嗎?!”
“我……”
“唉,罷了,罷了。”就在這時,張三豐睜開了眼睛,說道:“翠山,你且起來吧。一筆糊涂賬,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岱巖也有了康復的希望。既然你和素素心中覺得愧疚,那就按云小友所說的,黑玉斷續膏的事情,你夫妻二人負責吧。”
張翠山愣了愣,滿臉淚水的扣頭道:“是,徒兒,徒兒遵命!”
說完,張三豐又看向了云漄,道:“多謝小友及時出手。”
云漄還了一禮,便退了下來。
“阿彌陀佛!”空聞道了聲佛號,道:“張真人,發生這種事情,實非我等所愿。可,這金毛獅王……”
張三豐眉頭一挑,冷冷的盯著空聞道:“怎么,神僧非得讓我這弟子,死在這里,你才肯放過他嗎!”
說話之時,老道士的手已經緊緊的握在了拂塵之上,青筋暴起。這明顯是要發怒的樣子。
眾人心中一凜,不由得想起了剛才張三豐氣壓全場的威勢。一時間,都退縮了一下。
空聞也是下意識的輕吸了一口氣,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宋大俠和我等事先有言,還請不吝賜教!”
“空聞,你……”宋遠橋一指空聞,憤怒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張三豐冷笑一聲:“看來,大師是認定了,我武當今日湊不齊七人了。”
“這,貧僧絕無此意啊!”
張三豐并未理他,而是開口說道:“云小友……”
云漄愣了一下,怎么叫到他了?
“不知云小友可愿助我這幾個徒弟一臂之力?”張三豐轉身看著他,眼含期待的問道。
“我?”云漄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不錯。老道所創的真武七截陣須七人才可成陣。如今,岱巖臥病在床,翠山又無法出戰。老道厚顏,還請小友助我武當一臂之力。”
“張真人,這不合規矩吧。”空聞皺了皺眉,說了出來。
云漄再怎么說,也是靈鷲宮人,而不是武當中人。這樣子,有些壞規矩了。
“貧道自然知道。云小友已有師承,確實是不算武當中人。不過,老道厚顏,不知云小友可愿做老道學生,稱老道一聲老師?”
耶?
云漄一下子就懵了,還能這樣玩兒?是的,就是能這樣玩兒。
老師和師傅,一字之差,天差地別。一個僅僅是教授技藝,而另一個可就不一樣了。舉個不恰當的栗子,紫宵宮中三千客,都可以口稱鴻鈞道祖為老師,可能稱師傅的,卻只有六圣。
空聞臉皮抖了抖,這特么的,沒法兒了,只能期待云漄不答應了。
可惜的是,云漄怎么可能不答應?當下嘴角一勾,彎腰拜道:“能得老師教誨,云漄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