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漄嘴角一勾,又拿出了那枚令牌,遞給了那童子:“勞煩小童將此物轉交給荀夫子。”
那童子再次一禮,轉身便再次打開了竹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個高冠老者愣愣的看著放在身前的令牌,那是一枚古樸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大氣磅礴的古字:趙。而這樣的字,現如今除了小圣賢莊,便只有滅亡了的趙國還有了。
老者,便是云漄此次欲要拜訪的荀況荀夫子了。
呆愣了好久,荀夫子嘆了一口氣:“讓客人進來吧。”
“是,師祖。”
趁著這么會兒功夫,荀夫子又將令牌放在了一旁的棋盤邊緣,一枚一枚的撿起了面前棋盤上的棋子。就在荀夫子將最后一枚白子放回了棋盒之內后,卸去了偽裝的云漄,青璃,以及隨行的張良便走了進來。
“云漄見過荀夫子。”
“師叔!”
荀夫子并未看三人,而是指了指對面的空位,說道:“和老夫手談一局,贏了,坐下來說話。輸了,走人!”
平淡的語氣,不帶一點的溫情。
云漄明白,老夫子是惱怒自己以身份相逼呢。荀況,字卿,趙國人。他誰都可以不見,但現在趙國王室唯一的血裔,他卻不能不見。但老夫子卻還是惱怒,便小小的刁難了一下。
云漄嘴角一勾:“荀夫子相邀,本不該拒絕。不過嘛,我有一個更加合適的人,能使夫子盡興。”說到這里,云漄向身邊的青璃道:“青兒,你來陪荀夫子手談一局。”
荀夫子總算將視線移開了棋盤,看向了青璃,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沉默了一下說道:“隨意。”
青璃注意到了他細微的動作,眼底深處露出了一絲不虞之色,但還是向著荀夫子微微一禮,便坐在了他的對面。
“姑娘請吧。”說著,便將白棋推到了青璃面前。
青璃抬眼望了一眼荀夫子,輕哼一聲,捻起了一枚白子,便放在了一個位置——天元。
“嗯?”荀夫子怔了一下,撫須的動作一停,詫異的抬起了頭。
圍棋中有著一句話,金邊銀角草肚皮,很少有人上來便下在天元位置啊。
“青璃觀荀夫子,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好像是孔老夫子所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荀夫子,如何看?”
“呃……”荀夫子老臉僵了一瞬,捻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道:“此句出自《論語·陽貨篇》,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本為孔子先師評價子貢所用,并非看不起女子,只不過后人有所誤解罷了。”
青璃嘴角一勾,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荀夫子見到青璃卻如此想讓?豈非看不起女子嗎?”
荀夫子落子的手僵了一下,才放了下來,但卻并沒有解釋。
坐在一旁觀棋的云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公子笑什么?”張良輕聲問道,但奇怪的是,下棋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子房看下去就知道了。”云漄明白,青璃這是生氣了。恐怕,今日老夫子可是要顏面掃地了。
果不其然,很快,張良的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一局棋持續的時間很長,剛開局之后,青璃一路示弱,緊跟著進入中盤絞殺之后,棋風又是一變,迅速的拉平了雙方的差距,緊跟著不多時又將荀夫子殺了個潰不成軍,但又始終留著他的一線生機。期間,老夫子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完全被青璃牽著鼻子走。
于是,就這樣不知不覺之中,將這局棋下成了這個樣子。
“三劫連環?!”張良驚愕的看著這一局棋局,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