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張良向顏路行了一禮,然后向他使了個眼神。顏路見狀點了下頭,便借口離開了。
云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竹簡收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書架之上,有些遺憾的說道:“看來,這部樂經是無法看完了。”
“公子若是喜歡,小圣賢莊隨時恭候大駕。”
云漄搖了搖頭,轉身看向了他。張良也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攤了開來,露出了一張麻布。
接過來打開一看,卻寫滿了毫無規律的秦國小篆。
“嗯,黑龍卷軸?看起來,班大師的非攻機關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說到這里,云漄抬起了頭,問道:“不過,最近桑海城戒備森嚴,蒙恬又調了一萬鐵騎進行防衛,還將宵禁的時間延長了一個時辰,墨家是怎么將這東西傳到子房手上的?”
“提起這個,倒還頗有幾分周折。”張良輕笑了一下,然后解釋道:“五日前,我得到秘密消息,蒙恬要圍剿墨家據點,便趕忙向丁老板示警。幸好蓋聶先生與盜跖頭領配合,救走了墨家被俘的弟子,大家都安然無恙。等到第二天天一亮,班大師便讓天明將這東西給我帶了過來。”
“天明?”云漄驚訝了一下,又想起了原著中這小子的經歷,好笑的道:“讓天明帶來,恐怕這小子又弄出什么意外了吧。”
“的確。剛開始,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不過,天明雖然行事魯莽,但到底還是墨家巨子,值得我們信任。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辜負我的信任。三日前,便將密文找了回來。”
“天明畢竟是個小孩子,雖然有些調皮,但相比起很多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哎~~天明也好,少羽也好,月兒也好,石蘭也好,都不過是一個孩子,卻承擔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重擔。”感嘆了一聲,他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又將它交給了張良,道:“只是,這東西,又要牽扯很多麻煩。”
“哦?公子認得?”
云漄指了指張良,搖著頭向著門口邊走邊說道:“子房既然能在得到密文后的第三日來找我,恐怕都已經知道了。黑龍卷軸上的密文排列毫無規律,想要破解,唯有藏于將軍府內的千機銅盤才可以。但可惜的是,我的人雖然知道地方在哪兒,可千機樓內機關重重,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將千機銅盤取回來。”
“公子的手段,果然厲害。單單這月影衛,便讓子房驚嘆啊。”
嗯?單單?
云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饒有深意的看向了張良:“看起來,子房應該找到那處山谷了?”
張良大方的承認了:“是一位朋友的偶然發現。公子還真是嚇了良一跳呢,足足五萬的大軍潛伏在桑海周圍,卻讓人毫無所知。若非那位朋友神通廣大,再加上夜間燈火醒目,還真的無法發現。”
聽到張良的話,云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是流沙的白鳳啊。千算萬算,卻算漏了這個能夠飛行的家伙。”
確實如同云漄所說的,能夠乘坐白鳳凰的白鳳,在尋找衛莊的下落的時候,才偶然在一個夜間發現了山谷中的燈火。在白日探查了一番之后,才得到了這只軍隊的大致情報。
“那既然子房已經得知大軍的存在,為何墨家陷入危機之時,卻不向我來求援?”
“良雖不明白五萬精兵,公子是如何秘密培養,并且潛伏在桑海周圍的。可是良卻能猜到,恐怕公子的目標,應該就是我們腳底下的這片土地了。
然而公子既然時至今日,都沒有動作,想必是在等一個機會。墨家雖有危機,可畢竟還有辦法化解。如果一旦干擾了公子的計劃,恐怕就是良之罪過了。”說到這里,張良向云漄深深一拜,誠懇的道:“得知大軍之后,良整整思索了三日,直到今天才來求見公子。懇請公子以天下蒼生為重,莫要行此莽撞之舉。”
面對這拜倒在地的張良,云漄的心中不由得出現了欣喜的情緒。但,不能急,謀圣張良,不是輕易就能折服的。
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口說道:“子房不認同我想攻打桑海的計劃?”
“自公子向良索要桑海城防圖之后,我便有所猜測。待見到大軍,更是明白公子所想。但,這五萬大軍,可以說是山東六國最后的成建制軍隊了。可帝國百萬雄師,埋葬了六國多少軍隊?更何況,這區區五萬呢?縱然攻下桑海,又能如何?介時,損傷頗多的軍隊,又該如何面對帝國的圍剿?”
“所以,良請求公子,暫且隱忍,莫要逞一時之勇,貪一時之功。”
云漄微微點頭,如果他手中真的只有五萬軍隊,那么張良便所說,絕對是逆耳忠言。但,并非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