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槍林甩下一錠銀子,一手抓槍,大步迎了上前。
“某家槍下不殺無名之輩,來者且通姓名”
虎豹嘶吼一般,炸裂的聲音,從劉槍林口中傳來。
一尊鐵塔般的漢子,手持大槍,往那兒一杵,就是一團萬夫不當的威風。
“呵呵,總算是找到你了。”
林動快步前沖,沒有半句廢話。
他沒什么和對方通名的興趣,林動眼睛里只有劉槍林那顆價值萬金的腦袋,殺了他自己就此升官發財。
“活人辛苦,死人平安,劉槍林老兄,借你人頭一用。”
林動一步踏出,飛身而起,持鬼頭刀斬過。
那柄一米六長的瘦美人,支棱起來太不方便,林動沒帶身上。
“寸長寸強用短刀子,哪兒來的生瓜蛋子。”
劉槍林低吼一聲,大槍一抖,發出陣陣龍吟,槍頭如龍首,迎面撞去。
“寸短寸險,刀乃百兵之膽,有我無敵”
林動惡鬼般咆哮,手腕一甩,一刀狠狠蕩開,點扎而來的一槍。
蹭蹭蹭,暮色中刮擦出星火
以短搏長,當有九死無悔的膽魄。
以長殺短,當有十蕩十決的意氣。
林動拼了命的搶步近身,阮師刀術如飛鳥一般,在腦海里一晃而過,又刻下深刻的痕跡。
刀光若暮色中的一抹驚鴻
劉槍林的眸子深處卻有著一抹不以為然。
大槍抖動,似碧浪滔天,劉槍林的槍勢卻是壓得林動喘不過氣來。
兩人甫一搭手,一連拼了十幾記,無片刻的喘息。
林動的刀光始終斬不盡劉槍林額前一寸,而大槍卻是在林動身上點了三兩刺,也是他仗著體魄雄絕,皮膚堅硬,韌性十足,才勉強堅持下來,不過,即便如此,肩頭已經被扎出了點點血痕。
“常人受我一槍即死,剮蹭到了就丟下大半戰力,你挨了三槍,越戰越是血勇,本將軍,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槍林厲聲說道,試圖軟化林動心神。
“將軍你一和捻軍勾勾搭搭的喪家犬,也配”
林動一臉邪氣壓迫道。
他猛斬一刀,逼迫近了劉槍林身前,交手的一句質問,差點把劉槍林給罵破防了。
“我又未曾負他,反倒是”
話沒說出來,刀光已經劈砍至身前。
劉槍林虎目一撐,槍桿劃出一道弧度,連忙架住。
龐大的力道襲來常理而言,以林動的力氣,足以將蠟木桿子一刀兩斷。
可劉槍林,不愧有過北地武行槍王稱呼。
大槍不住抖動,竟將龐然力道卸了出去,與此同時,槍桿一彎,鐵槍頭狠狠扎向林動的腳背,林動渾身寒毛都快豎起,一桿大槍快若流星,林動收腳,依舊是慢了一個拍子。
鐵矛穿透腳背,傾斜著扎入地表。
磚石一塊塊碎開。
劇烈的痛楚,令林動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打個架,次次吃虧,就不能利落點嗎
他心頭怒氣如狂潮,刀身一劃,順勢斬過。
劉槍林身子往后一仰,松開大槍。
刀身切過,在劉的肩膀上割出一道寸許血痕。
貼身搏命,以一換一,林動腳底被扎穿,對方只是傷到了肩膀,不影響行動,林小子顯然吃了大虧。
“你傷了腳,拿什么跟我斗”
鐵塔般的漢子,面露獰笑,雙手一握,發出咯吱咯吱的骨節脆響。
林動將身上飆出的血液涂抹在鬼頭刀,刀柄雕刻的鬼頭上面,輕輕一抹,刀柄鬼頭雙目猩紅如注,似激發出兇性。
“嘉慶四年,刀剮了一身白肉,白蓮教主王聰兒那粉面含春,肉卻是如同雪花般兒,片片落下。”
“嘉慶五年,斬了起義造反,波及鄂豫川廣陜十余省份,持續長達九年的姚之富,阿貴兒”
“道光年間,那個刺殺兩江總督,士林領袖陶澍的驚天逆賊彭春生,怎么死挖了五官,斬了四肢,活生生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