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山姆學院的報告大廳里,亞瑟和埃爾德坐在靠前的位置。
亞瑟的耳邊是鼎沸的人聲,鼻子里充斥著價格昂貴的香水味。
在擠滿了聽眾的大廳里,女士們的占比要超過七成。
她們當中的每一位都打扮的雍容華貴。
吊鐘似的寬大裙擺,襯裙重重疊疊的如褶皺般堆疊,從蓬松如棉花糖般的裙子向上看,女士們的腰肢卻在緊身胸衣的約束下個頂個的纖細,就好像是一只只揮動著巨大翅膀的蝴蝶。
如今還不到夏季,但她們卻像是約好了似的,早就換上了短袖,如花蕾般艷麗蓬松的袖子在她們的肩膀處盛開,那上面點綴的許多裝飾亞瑟都叫不出來。
在領口的品味上,女士們的選擇則各有不同。
年輕的女士更喜歡開一個較低的領口,然后披上一件半透明的蕾絲質小披風曼特萊,從蕾絲的孔隙之間可以看見她們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以及如風景畫中地平線般柔和纖細的鎖骨。
至于年長些的,選擇則較為保守一些,她們大多選擇圍上一圈自文藝復興時期就很流行的拉夫領,遮住其他位置,只突出如天鵝般蜿蜒俏麗的脖子,在裝飾華麗的寬大帽檐下看不見夫人們的眼睛,只能隱約發現夫人們如竹子般挺立的鼻尖,以及嘴角似有似無帶著三分韻味的笑意。
年輕女孩兒的魅力勝在青春可愛,而夫人們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嫵媚亦是別樣風采。
埃爾德簡直都要看花了眼,他激動地揪著亞瑟的袖子,雖然已經竭力壓低了嗓音,但是依舊可以從他發紅的臉頰和顫抖的聲線里想象出這小子體內荷爾蒙飆升的景象。
“喔亞瑟你看那位夫人你看看她,她可真是太迷人了喔,我不敢奢求能做他的情人,哪怕讓我做個被她抱在懷里的小狗,我死也情愿了。”
“嘿嘿亞瑟,你看,那位女士。喔,天啊她沖我甩了甩裙擺我的上帝啊,她是不是在暗示我”
“該死我今天應該帶我妹妹來的,這樣我就可以借她幫我搭訕了。這么貿貿然上去問候,她肯定會認為我沒有教養。”
“該死,科學真是太棒了上帝啊您為什么不早點讓我知道這個地方,我要是早知道,那我就不去念什么古典文學了。
什么雪萊和拜倫,他們狗屁都不是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艾薩克牛頓爵士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太陽”
坐在亞瑟旁邊的先生皺著眉頭瞧了眼埃爾德豬哥相,壓低嗓音沖著亞瑟開口道。
“警官先生,講座馬上就要開始了,您可以讓您的朋友安靜點嗎”
亞瑟冷靜道“不,先生,您誤會了,我不認識他,我和您一樣,只是湊巧和他坐在了一起。不過您放心,等到講座一結束,我馬上就會把這個破壞公共秩序的人押解到蘇格蘭場。”
那位先生聽到這里,還露出了幾分抱有歉意的笑容,他摘下帽子感謝道“那真是有勞您的。”
“不客氣。”
亞瑟瞥了眼一旁的埃爾德,為那位先生解釋道“您要知道,眾所周知,牛津大學古典文學專業畢業的人總是像他這樣。”
那位先生聽得一愣“牛津畢業的是這樣嗎”
埃爾德聽到牛津這個關鍵詞,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道“牛津什么牛津”
亞瑟沖他使了個眼色,問道“先生,請問您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埃爾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亞瑟跺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