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的倫敦總是非常危險,在陽光沒入地平線的最后時刻,聰明的倫敦市民通常會選擇早早的躲回家中享受那微不足道的一點安全感,而愚蠢且不怕死的酒鬼們的夜生活則剛剛開始。
如果要說在19世紀的倫敦做什么生意是穩賺不賠的,那么開一間廉價酒館肯定會是上上之選。
當然了,要想和自己的主顧們打好關系,酒館老板必須要具備一些和客人們相同的素質,如果這種素質并非是愚蠢的話,那么就只能是不惜命了。
而全倫敦最不惜命的酒館老板,自然要屬白教堂馬丁啤酒館的老板賈德馬丁。
就像是往常一樣,在酒館剛剛營業一個小時后,這里便發生了幾乎每日都要上演的鬧劇。
一位喝得酩酊大醉的客人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一只腳站在凳子上,手中高舉酒杯破口大罵道“大大伙兒的目光都朝我看齊,我要告訴你們一個真理”
其他客人紛紛將目光拋到了他的身上,一張張帶著不健康紅暈的臉龐上閃爍著無數迷瞪的眼睛。
“你要說些什么老弟”
“你嗝,伱是不是要宣布你是個傻逼”
“這個笑話我已經聽膩了,你要是再說這種老掉牙的東西,我一定要狠狠地給你下巴上來一拳。”
那位客人只是打著酒嗝道“我要告訴你們,天底下所有的律師都是傻逼的老子給了他們那么多錢,但我的官司還是打不贏他們就是一幫正宗的倫敦地痞”
一位原本喝得爛醉的客人聽到這話,忽然一只手扶著桌面強行挺直了腰板“這位先生,你我要求你收回你的話,我不允許你侮辱這么我,你他媽就是在放屁”
“怎么了你是位律師嗎”
“不”那位客人打了個酒嗝,將自己的破氈帽摔到了地方“我他媽是個倫敦地痞。”
他這話剛說完,酒館里瞬間爆發了陣陣歡聲笑語,其中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像是驢子打鳴般的叫聲。
正在這時,酒館的柵欄門被人推開,一身黑色風衣的亞瑟叼著煙斗走進酒館里,他皺著眉頭向屋內瞥了一眼,朝著馬丁先生問道“店里上新菜了我原以為倫敦人不吃驢的。”
馬丁先生看見大靠山來了,忙不迭放下手中擦拭的啤酒杯迎了上去“黑斯廷斯先生,您在開什么玩笑呢。我們這里有點什么好東西,不都得先給您預留一份嗎現在這個點兒,我到哪里給您弄一頭蘇格蘭人去啊”
他從亞瑟手中接過脫下的外套,趕忙沖著后廚喊了一聲“安妮安妮黑斯廷斯先生來了,該預備的東西都趕緊預備上,一會兒送到二樓去”
亞瑟倒沒有急著上樓,而是靠在一樓的廳柱上打量著酒館里的客人。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被他發現了幾個熟臉,他隨口喊了幾個名字“布朗、泰勒、威爾金斯,你們三個最近給我安分點,千萬別犯事。蘇格蘭場最近的日子不好過,你們如果撞到了槍口上,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雖然你們的大姐頭估計已經給你們下過命令了,但是我覺得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得再給你們強調一遍,你們聽明白了嗎”
三個流氓趴在酒桌上輕輕抬了抬手,只不過看他們失去焦距的雙眼,這話估計他們也聽不進耳朵里。
亞瑟見狀,只是吐了口煙“但愿你們不要等到踏上流放船的時候再追悔莫及,你們這個年紀,已經沒辦法贏得陪審團的同情了。”
語罷,他便踏著樓梯走進了二樓的包間。
而在這里,他的一位老朋友早已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