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形勢變化對于托利黨的打擊自然是沉重的,但是對伯尼哈里森而言,則更是致命性的。
眼下,他失去了黨團支持,即便他想要以獨立參選人的身份在其他選區參選,那么又將遇到其他問題。
如果是在腐敗選區參選,他壓根無法與斗爭已達白熱化的兩黨比拼財力。況且從內部傳出的風聲來看,兩黨在這次大選中對腐敗選區都盯得非常緊。作為混跡政壇多年的老油條,哈里森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代表了要想在腐敗選區勝選,不止要擁有雄厚的財力,還要擁有深厚的背景。
如果獨立參選人在腐敗選區勝選,肯定會遭到兩黨在下院發起的選舉腐敗調查。總而言之,就突出一個兩黨賄選可以,但是你就不行。
而如果選擇一個選舉環境相對公平、選民數量較多的城市選區參戰,哈里森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城市選區肯定不受歡迎。
原因無他,作為一個跟隨艾爾登伯爵、前海軍大臣克羅克先生多年的下院議員,他的競爭對手隨隨便便就能翻出一籮筐哈里森從前發表的爆炸性言論。
像是早期的彼得盧事件是暴徒們的罪有應得六條特種法案的頒布是維護社會秩序的必要之惡卡圖街密謀禍首被處決一切罪惡終將被繩之以法等等。
還有中期的彼得盧事件的發生反應了曼徹斯特地方治理的無能六條特種法案不是破壞言論自由,出版物審查與禁止結社依然具有其特殊歷史意義我對卡圖街密謀的發生深表遺憾,密謀刺殺內閣成員令人無法接受,他們本有更好的表達方式,比如說出本書什么的。
以及晚期的彼得盧十周年走過圣彼得廣場我們或許犯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錯誤言論自由無價兼論六條特種法案的廢除不自由毋寧死,站在紐蓋特監獄的高崗上或許處死英斯先生是情非得已,但砍頭還是太過分了。
總而言之,哈里森議員的各種言論向來具有含金量。
一眼看過去,沒有什么腦子,全都是堅定不移的立場。
就這么一位擁有各種前科的家伙,如果離了托利黨的支持,亞瑟簡直不知道這家伙到底該怎么在不列顛的政壇上存活。
雖然這年頭托利黨和輝格黨的黨派管理遠不像是現代那么嚴格,議員們也經常改換自己的陣營。
其中也有不少成功者,例如帕麥斯頓子爵這種在托利黨與輝格黨都受到了重用的雙面政客,但帕麥斯頓顯然是比哈里森高出好幾個段位的選手。
他雖然也經常發表一些觀點尖銳的看法,但卻能夠巧妙的使用民主的詞句搭配上寡頭政治的觀點,用舊貴族的傲慢語言來掩蓋資產階級的投機政策。在縱容別人的時候裝成進攻者,在出賣別人的時候裝成保護者。他深諳怎樣對表面的敵人討好,而使假盟友吃苦頭的本事。也懂得在爭執的適當時機站到強者那邊去欺壓弱者,而在情況不利時還會靈活運用他那身一邊溜走一邊吹牛皮的功夫。
而前陣子帕麥斯頓子爵搖身一變成為改革派以后,他的這身本事更是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面對他的那些舊有支持者時,帕麥斯頓選擇發表以下言論。
我支持改革并不是因為我在原則上擁護改革,而是因為我堅決反對改革
及時對蓬勃發展的工業資本做出的某些讓步,可以成為防止普遍改革的最可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