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波拿巴聞言也不多語,他直接摘下腰間的警官刀遞了過去。
伯特蘭接過刀劍,嗆朗一聲拔劍出鞘,他的胡茬映照在雪白光亮的刀劍上,禁不住感嘆了一句“真是一把好刀啊這把刀的刃口可比我們劍術俱樂部使用的劍條強多了。蘇格蘭場的普通警官也能用這么好的武器嗎”
“那倒不是。”亞瑟笑著握住警官刀起立道“這把刀是路易找人特制的,并不屬于蘇格蘭場的標準配發裝備。”
“特制的”
伯特蘭視線稍稍上移,最終他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了刀柄處,那里鐫刻著兩枚裝飾用的紋章,一枚是象征著法蘭西第一帝國的帝國鷹徽,另一枚則是代表著波拿巴家族的金蜜蜂紋章,而在兩顆徽章之下,則書寫著警官刀主人的尊名夏爾路易拿破侖波拿巴。
伯特蘭的身軀猛地一震,他的手心浸滿了汗,就連雙腿膝蓋都禁不住有些發軟。
他抬頭望向留著海豹胡的路易波拿巴,說話的嗓音都有些發顫“敢問拿破侖波拿巴是”
路易只是輕輕點頭,他的眼睛里看不出半點情緒的流露“是的,您猜的沒錯,拿破侖波拿巴是我的伯伯。”
伯特蘭握著警官刀的手都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由于驚喜還是恐懼。
他咽了口吐沫,接著問道“那您的父親是”
路易波拿巴呼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開心還失落,他的語氣挺平淡的。
“拿破侖的四弟,路易拿破侖波拿巴,曾經做過荷蘭國王,但是后來被迫退位了。對了,他在霧月政變后,法蘭西帝國剛剛成立的時候,還做過巴黎的警察總長。所以,就像您看到那樣,我雖然沒當上國王,但是現在我在蘇格蘭場當警察,說不定后面也能當上警長,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這也算是子承父業了。”
亞瑟聞言只是笑著安慰道“路易,別灰心。作為伱的上司,我保證你將來肯定能當上警長。至于國王嘛,我沒有那么大的權限,不過我覺得或許你將來還能當上比國王更大的。”
路易波拿巴只當亞瑟是在拿他開玩笑,他擺了擺手道“亞瑟,算了,別拿我逗樂子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憑借名字,我得到了很多。憑借自己,我一無所有。出生時即是貴族,然而天性和政見又是民主派的。
我本可以通過繼承得到一切,但實際上又一心向著選舉。我知道,有些人想要利用我,他們因為我的名字而奉承我,還有一些是因為我的那些頭銜。
如果我跨出了超越日常軌跡的一步,就會有人說我野心勃勃。如果我安靜地待在角落里,就會有人說我無動于衷。總而言之一句話,我的名字對自由派和絕對君主主義者都會造成相似的恐懼。
哪怕我有意去那么做,我唯一的政治盟友也只能在賭徒中尋找,因為他們認為在諸多可能性中,我可能成為有用的籌碼。在這一點上,我那個遠在維也納的堂弟已經給我示范過了,他已經淪為了奧地利帝國和梅特涅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