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沖著捧著酒杯忐忑不安的斯諾開口道“斯諾先生,麻煩能把剛剛那個本子撕一頁白紙給我嗎我還想寫一封信箋。”
“當然。”斯諾撕下紙遞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您這封信又是打算寫給誰的”
亞瑟掏出筆埋頭寫著“皇家大法官布魯厄姆勛爵。”
“啊”斯諾的臉嚇得慘白“您還是不打算放過哈德斯卡爾先生嗎”
“關于哈德斯卡爾先生,我既不打算放過他,也不打算緊揪著不放。解剖尸體雖然不是犯罪,但是非法占有尸體卻是。不過根據解剖法案的規定,這種罪已經變成了如同非法占據他人財物一樣的性質了。
只要哈德斯卡爾先生愿意繳納罰金,那么這件事從程序上過一遍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他交不起,看在他了一種全新思路的份上,我也不打算檢舉他。
但是不檢舉也代表著我不會保護他,既然他想要享受觸犯法律的好處,那也就要承擔置身于法外之地的惡果。如果這段時間里,有病人家屬對他發起暴力襲擊,利物浦當局也不會急著對襲擊者進行處理。
如果哈德斯卡爾先生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取得了家屬的諒解,我想他自然會安然無恙的渡過這個時期。而在那之后,雖然他這篇涉嫌違法的論文依然不能發表,但我個人會對他做出一定的經濟補償。”
斯諾聽到這兒,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雖然這不能算是最好的結果,但是比起羅森博格口中的吊銷行醫資格、人財俱失總歸是好多了。
解決完這個問題,斯諾終于開始考慮起自己的私人問題了。
會客室內靜悄悄的,只有亞瑟沙沙書寫的聲音。
斯諾左思右想考慮了許久,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份報告放在了桌面上。
“黑黑斯廷斯先生,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擾您,但是您有空的時候能不能看看這個”
“這是什么”亞瑟抬起頭望向那份文件。
斯諾結結巴巴道“那個是我個人的一點研究心得,當然,我知道作為一名藥劑師學徒,用研究這個單詞或許有些太托大了。但是我覺得報告的結論或許能對霍亂的防治工作起到一點作用。”
亞瑟展開文件掃了一眼,與其說那是一份文件,反倒不如說那是一份地圖,一份帶著小紅點的地圖,除了紅點標注的區域與亞瑟手里那份略有不同以外,其他的信息幾乎如出一轍。
亞瑟的眼睛慢慢睜大,他盯著斯諾笑瞇瞇的問道“你是怎么想出用這個法子的難道你也曾經做過城市測繪工作嗎”
“我我是從醫學雜志上學來的。”
斯諾大著膽子開口道“我從前在倫敦內科醫學雜志上看到了美國的瓦倫丁西曼先生曾經繪制了一份疾病爆發的現場地圖去分析1798年紐約市黃熱病爆發的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