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文章雖然不起眼,但是紐約這個名字引起了我的興趣,neyork,新約克,當時我想著不列顛的老約克我知道是什么樣子的,但美國的新約克長什么樣我還沒見過。
所以,我就好好地把那篇文章讀了一遍。所以當今年霍亂在利物浦爆發的時候,我就開始學著西曼先生的分析方法,在協助哈德斯卡爾先生的閑暇之余拜訪當地教區的牧師,請求他們同意讓我查看教區居民的患病情況。”
亞瑟簡單的翻了翻與地圖裝訂在一起的統計調查報告,不得不說,雖然斯諾只是個普通的藥劑師學徒,但是他的這份報告可比亞瑟的調查報告專業、詳實多了。
雖然這份報告在真正的專業人士和醫學研究者看來,或許還是稚嫩了點。但是正因為這份專業中透露的一點不專業,恩師布魯厄姆勛爵這樣的外行人才更好理解。
亞瑟將那份地圖和報告收起,沖著斯諾承諾道“斯諾先生,恭喜伱,你的這份報告將會同我的信件一起遞交至咱們的校董會主席,也是全國醫療衛生領域的最高監督者不列顛皇家大法官布魯厄姆勛爵案前。我相信,他肯定會非常高興我們的倫敦大學即將收獲你這樣杰出的人物的。”
亞瑟這話剛一說完,斯諾差點把嘴里的杜松子酒給噴進了壁爐里。
他捂著自己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僅僅是和亞瑟見面的這一點時間,他就已經收獲了進入大學醫學院進修的承諾,而且還即將那位掌握著不列顛醫學領域最高權力者的注意。
這種好事已經不是天上掉餡餅能夠形容的了,斯諾只覺得天下在下金子,而且所有金子還都砸在他的腦袋頂。
斯諾捂著前額,只覺得全世界都在轉悠,他開口道“黑黑斯廷斯先生,抱歉,我平常不是這樣的。只不過今天,您的話啊,不,是這杜松子酒實在太醉人了。”
亞瑟只是笑著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這才哪兒到哪兒,醉人的還在后面呢。約克人生來就是要做大事的,約克雇農的兒子能做豬倌,做蘇格蘭場的警司。那么約克礦工的兒子當個醫學教授也不算太過分。但是你必須謹記,你很幸運,前途也很光明,所以不要去學你的老師,你只需要一步一個腳印。”
斯諾激動地連連點頭道“當然,黑斯廷斯先生,您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但是”
說到這里,斯諾又有些猶豫,他盯著亞瑟手里的那封信問道“您真的沒有向大法官要求處理哈德斯卡爾先生嗎”
亞瑟只是微笑著搖頭“當然沒有,我只是向他發出請求,希望他能夠準許將今年剛剛加入倫敦大學擔任數學系教授的奧古斯都德摩根先生和他手下的學生們臨時抽調進中央衛生委員會負責數學歸納工作。
你通過統計發現了霍亂致病源的一個可能性,而我則希望中央衛生委員會能夠利用好手頭的資源,讓各地方委員會做好醫學統計工作,我們不僅要知道霍亂病人的數量、死亡率和痊愈率,也要知道病人們的病情到底是輕度、中度還是重度的。
當然,我最想知道的還是醫生們分別對他們的分處于不同階段的病人使用了什么治療方法,哪種治療方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
語罷,亞瑟拉開會客室的大門,將信箋遞給了守候在外的警衛。
“告訴郵政局的愛德華局長,明天太陽升起之前,這封信必須擺在大法官廳的辦公桌上。”
夜色茫茫,利物浦港口外的海域上,閃耀著點點漁火。
滾滾白浪襲來,拍打在滿載魚獲的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