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思回歸平靜,她終于又開始啟動了自己的邏輯程序。
不管是實際層面,還是在未來的計劃層面,她的利益都是和亞瑟高度捆綁的,菲歐娜小姐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座有可能成長為阿爾卑斯山的小山丘讓人拿炸藥平了。
她開口道“那個外交官來俄國大使館的次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12月從大使館辭職前,還見過他一回。”
亞瑟聽到這兒,忽然一皺眉頭“等等你從大使館辭職了那現在誰在那里干活”
菲歐娜聽到這兒,只是悻悻道“說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我在辭職前往大使館派了三個姑娘,其中有一個就是阿格涅什卡,或者說,德菲娜。”
“你把她派去了俄國大使館”亞瑟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你不要告訴我,她現在人已經不見了。”
菲歐娜心虛的辯解道“親愛的,你要知道會俄語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在我手下做事的就更少了。而且德菲娜又是個波蘭姑娘,蘇格蘭場之前還為了她和哈里森的官司了法律援助,我本以為她肯定會成為一個可靠的線人的。”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你在做這事之前為什么沒有詢問我”
菲歐娜聞言大喊冤枉道“我當然詢問了你,但是當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家里就只有那個新招的洗衣女仆,結果她告訴我,你一早就去了利物浦。”
“喔”
阿加雷斯不知從哪兒掏出把扇子給亞瑟扇著風,一邊扇還一邊壞笑道“這小妞兒可是太對我胃口了。怪不得她從一進門就在使勁勾引你呢亞瑟,你如果一個沒忍住,估計這會兒也不好苛責她了吧”
亞瑟倒沒有急著發怒,他只是捂著腦袋細細思索了一陣子。
雖然他確實很氣惱菲歐娜給他來的這一手先斬后奏,但是如果菲歐娜真的向他請示大使館的調動問題,他多半也會批準的。
畢竟從德菲娜的出身來看,她確實不太可能主動向俄國人投誠和坦白身份。
畢竟俄國人對待這些波蘭流亡者的態度是大伙兒眾所周知的。
不過,如果做最壞打算,德菲娜真的倒向了俄國人那邊,還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大使館,那亞瑟和蘇格蘭場的處境可就變得無比兇險了。
如果德菲娜愿意出來指認蘇格蘭場給議員搞仙人跳,雖然托利黨黨魁皮爾爵士因為錄音的問題已經決定與哈里森先生劃清界限。
但是在明面上,為了維護黨內團結,托利黨肯定依然會在下院對蘇格蘭場進行追究。即便他們不借題發揮,至少仙人跳的主使亞瑟肯定難辭其咎。
不過,俄國大使館現在并沒有派德菲娜出來指控,他們甚至都沒放出半點關于這方面的風聲。
那么,就只剩下三種可能性了。
要么是德菲娜壓根沒有向俄國人投誠,俄國人也不知道哈里森事件的彎彎繞,他們只是湊巧雇傭了德菲娜的丈夫對亞瑟進行刺殺。
要么是德菲娜已經投誠了俄國,俄國人也知道她的身份,至于兇手在案發現場留下的懷表就是明證。俄國人知道亞瑟肯定會注意到這東西,并順著線索往上調查,直至查到俄國大使館這邊。
俄國人不讓德菲娜進行指控,是為了留個后手,警告亞瑟不要胡來。他們并不想要針對蘇格蘭場,而僅僅只是為了讓英國政府有足夠的理由不在波蘭問題上繼續介入。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性,那就是德菲娜確實向某人投誠了。而真正的幕后兇手留下這么清晰的線索,就是為了讓亞瑟查到俄國人腦袋上,從而栽贓給俄國人,以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亞瑟左思右想,忽然將視線轉向惴惴不安的菲歐娜“女士,你剛剛的氣勢呢成功的人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害怕的。話說回來,雖然你捅了簍子,但至少你沒有隱瞞自己的錯誤,從而令我形成更大的誤判,這一點還是挺值得表揚的。”
菲歐娜低頭紅著臉道“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