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能把莫斯科鬼子罵一百年,然后死掉。
如果他們給我戴上鐐銬,往西伯利亞流放,
立陶宛的兄弟們就會看到我,并且會想
這是我們高貴的血統,我們的青年在被人摧殘。
等著吧,莫斯科鬼子
等著吧,沙皇殺人犯
像我這樣的人,托馬什,寧愿被吊在絞刑架上死掉
像我這樣的人只能以死來為祖國服務了
亞瑟看到這兒,禁不住向前翻了幾頁。
果不其然,他在第一頁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那位波蘭之友文學協會向英國佬強烈推薦的詩人亞當密茨凱維奇先生。
下面還用雋秀瀟灑的字體書寫著他的座右銘為了祖國、學識和正義。
而這份稿子,正是他的最新作品先人祭的第三部。
毋庸置疑,這是一篇不朽的杰作,對波蘭人來說,這是終究會被他們載入民族史冊的偉大篇章。
但是
對于俄國人來說,這部作品無異于犯上謀逆。
就算現在不是1831年,而是1968年,這本書也同樣會在波蘭遭到當局的強力查禁。
而對于剛剛經歷了利物浦事件的亞瑟來說,這部作品究竟能否順利通過圖書館出版部門的出版審查,他確實心存疑慮。
不過萬幸的是,即便先人祭無法單獨出版,但有賴于報紙雜志無需單獨審查的規定,它至少可以在英國佬上以連載形式刊發。
偶爾持有一次與政府立場相悖的觀點雖然不會有問題,但如果經常這么干,那么等到英國佬的出版許可狀臨近續期的時候,他們能否順暢續簽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但亞瑟眼下顯然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他叫人打了一槍子兒,所以他也想反手打他們一槍子兒。
雖然這一槍子兒比不上貝林罕給珀西瓦爾首相的那一顆,但總歸是能幫他抒發一下不滿的情緒。
況且,從感情方面來說,他確實很同情那些流離失所的波蘭人,這部先人祭就很能說明問題。
不是經歷過真實的痛苦遭遇,不是親眼見識過遭受沙皇處決的故友親朋,密茨凱維奇絕對寫不出如此感人至深的作品。
而從現實角度來說,沙皇鎮壓華沙起義給倫敦帶來了許多波蘭難民,而難民就代表了治安情況的不穩定。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擅自給他增加工作量的行為,尤其是給他派活兒的人還不是他的上級。
丁尼生抹了把淚,笑著說道。
“亞瑟,我說的沒錯吧這確實是一部很偉大的作品。雖然我有些嫉妒,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只有像是密茨凱維奇先生這樣的人才稱得上是詩人,甚至我已經不能用詩人來形容他了,他就是一位來自波蘭的靈魂歌者。
我從他的字里行間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那股悲憤的力量,知道了波蘭的人民正在遭遇著什么,他就是一位如此偉大的愛國者。每一次重讀他的這部作品,我便愈發能夠感覺到我與他之間那道不可逾越的差距。
偉大的詩人,正是像他這樣,能夠用詩篇記錄一個時代的人。我我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才能趕得上他萬分之一的才華。”
亞瑟聽到這話,只是打著了火嘬了口煙“阿爾弗雷德,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向上帝祈禱,你最好永遠不要成為他這般偉大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