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對于這段時間倫敦發生的種種怪象自然是了如指掌,因為蘇格蘭場這段時間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派人去各大銀行門口站崗。
雖然他之前向首都政治同盟的普萊斯提了一嘴取黃金的事情,但是倫敦目前發生的銀行擠兌熱潮吸引來的可不光是那些想要通過擠兌行為對政府施壓的抗議支持者。
不少在蘇格蘭場犯罪記錄中心早就掛了號的高端技術人才也踩中了這個當下的新風口,打算脫離存量市場,向著這片藍海開辟新賽道。
而根據可愛的菲歐娜小姐報告,不少倫敦有名有姓的犯罪團體也敏感的意識到了行業的未來發展方向,他們在通過董事會會議集體表決后,為集團的發展設立了新的戰略目標,調整了今年的布局方向,認定議會改革和銀行擠兌是本年度工作的任務主軸和重中之重。
因此,集團決定朝勞動力嚴重匱乏的金融城和抗議集會現場輸送大批有經驗、有技術、有膽量的待就業行業老炮。
這幫業內頂尖人才如摩西過海般大顯神通,僅僅用了幾天的時間,就讓倫敦各大銀行在慘遭擠兌蹂躪的同時,領略一把來自倫敦犯罪行業頭部領域的降維打擊。
不少來擠兌銀行的抗議者也損失慘重,他們不僅沒取到黃金,甚至兜里的紙票也丟了。
雖然不是同一個時間,但卻是同一個地點。僅僅五天的光景,蘇格蘭場的雅座里就列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各位英雄豪杰。
蘇格蘭場的警官們連著一星期高強度的投入工作,廳長羅萬、副廳長梅恩連帶著亞瑟三個人一連幾天時間,每天連五個小時的睡眠都沒辦法保證。
在這種艱難的時刻,只有維多克從巴黎寄出的信箋才能讓亞瑟的心中獲得些許安慰。
在時代的大潮中,倫敦和蘇格蘭場考了個倒數第二,這固然不光彩。
但巴黎和大巴黎警察廳拿了倒數第一,總歸說明不列顛還有海對面的那個國家幫忙墊著,不是嗎
根據維多克的說法,巴黎的局勢在近段時間中正在從谷底落向地獄的深淵。
由于法國政府防疫不利,且暴力事件頻發。
5月22日,法國國會中的39名共和黨人以及一部分對七月王朝失望的議員與前總理雅克拉斐特會談后,向選民發表一份對法蘭西內閣總理大臣卡西米爾皮埃爾佩里埃的控告。
更讓維多克憂心的是,這份報告雖然沒有直接譴責君主制,但是卻提到了目前法國的社會環境與1789年法國大革命前夕的環境是一致的,并且嚴厲控訴了政府侵犯公民自由民主權利、激發社會動蕩的行為。
作為一名純正的法蘭西人,維多克敏感的意識到了,這份報告雖然一個字都沒提,但實際上卻是在含蓄的煽動民眾推翻王權統治、走向共和。
七月王朝政府迫于國內輿論壓力,為了向反對派展示誠意,不得不釋放了關押在圣佩拉熱監獄的一部分共和派和波拿巴派分子。
但糟糕的是,在共和派當中頗具影響力的青年數學家埃瓦里斯特伽羅瓦先生剛剛出獄沒多久,便死在了一場決斗當中。
共和派為此群情激發,他們指責政府,說伽羅瓦的死是一場政府醞釀已久的陰謀。
雖然明面上伽羅瓦是因為愛情選擇了與人決斗,但是他的這段戀情卻是在監獄中發展出來的,他在那里愛上了一位醫生的女兒,而且出獄后與他決斗的家伙不是別人,正是巴黎目前名頭最響亮的神槍手。
共和派不相信伽羅瓦會進行這種近乎于自殺、看不見任何勝算的決斗,所以他的死并不是因為什么浪漫,而是一樁不折不扣的政治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