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德利正襟危坐“怎么了爵士。”
亞瑟笑著沖他舉杯“依我看,你以后肯定能當上情報局局長的。”
“喔,是嗎”
萊德利肅然起敬的舉起酒杯與亞瑟相碰“那就借您吉言了,爵士。不瞞您說,我剛剛花費重金把您的那副肖像畫從透納先生手里買下來了,現在就在我辦公室的墻上掛著呢。我每天一推開門,就得瞻仰兩下。”
亞瑟聽到這話,剛剛送到嘴里的酒差點卡住了嗓子眼,他抽出手帕捂著嘴連聲咳嗽道“萊德利,你這有點太過了。”
“過我這可不叫過。”
萊德利挑起大拇指,指著身旁的普倫基特說道“我買的只是肖像畫,但托馬斯買的可是那幅雨,警察與倫敦塔。”
普倫基特聞言趕忙澄清道“爵士,您不要聽萊德利這小子胡說,我可買不起那么貴的畫。是透納先生主動提出想把這那幅雨,警察與倫敦塔贈送給蘇格蘭場的,但我們沒好意思直接收,所以大伙就象征性的籌了點錢作為交給透納先生的酬金,以表示對他的尊敬。不過,那幅畫暫時還沒送到我們的手里,目前它正在參加皇家美術學院的年度畫展,等到畫展結束,我們才能收到它。”
亞瑟聽完這話總覺得怪怪的,畢竟在他的快樂老家,只有死人的肖像才會掛在墻上。
不過他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差不多也算死過一次了,在這種小節上倒也沒必要太糾結。
坐在一旁的大仲馬聽到這話,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如果這里是法蘭西,那大仲馬多半不會原諒他對抗議者開火的舉措。但問題在于,這里是不列顛,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國家的當權者居然在洶涌的民憤面前主動退卻了,威靈頓命令托利黨員集體向后轉的動作使得議會改革成功通過投票,并且倫敦也恢復了秩序井然的模樣,這種情況在法蘭西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同樣是六月,同樣是暴動,倫敦和巴黎的結局,不列顛和法蘭西的命運卻截然不同。在倫敦有數十人死于混亂與子彈,而在巴黎,僅僅是在與龍騎兵和警察的交戰中,就有超過八百人被殺。
不列顛的議會改革成功通過,而法蘭西的共和之路依然一眼看不到頭。
不得不說,大仲馬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他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在心里的最深處,他還是動搖了。也許這一次,真的讓這個該死的特務頭子做對了。
如果亞瑟真的死了,靜靜地躺在棺材里,大仲馬會毫不猶豫的為自己的這位朋友獻花,還會為他寫一篇悼詞以表懷念。但,偏偏這小子命居然硬成了這樣,心臟中槍都活了下來。
因此,備受矛盾心理困擾的大仲馬在亞瑟養病期間一次都沒來見過他。
如果不是路易和萊昂內爾拉著他一起過來,也許這位性情豪放的法國胖子還打算與亞瑟冷戰一段時間。
事到如今,他望見自己的這位朋友身上已經不再有那種失血過多造成的蒼白膚色,大仲馬忽然有些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