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較于去年,由于大巴黎警察廳對去年發生的霍亂疫情與6月巴黎暴動的成功處理后,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致力于推翻王朝統治的反動組織人民之友和人權協會已經名存實亡了。
您說得對,政治活躍分子通常都難以追蹤,他們大部分都有很高的警覺性。但另一方面,這幫家伙因為害怕親自動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都需要在底層民眾中招募勞役人員。所以,只要這些底層民眾在言行上稍有不慎,我們終究會找到他們的領導人的。
因為即便這樣的人群最開始不超過五個人,但很快就膨脹起來。如果我們的警員不能及時趕到,那么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之后,下午五點或者晚至半夜,形勢就會很快演變為一場小規模的騷亂。
路易菲利普問道“那假如這些團體內部沒有矛盾呢你怎么讓他們中間涌現出線人。”
對于大部分騷亂而言,我并不是在與有組織的陰謀打交道,警察所對付的絕大部分目標都是一些身份可以識別的利益團體,我們必須動用任何已知手段才能打敗這些隨時可能發難的利益集團。
“警務改革方面的事情在基佐提出的教育改革完成后,將會提到第一優先級。不過在眼下這個時刻,對當前現有的警察系統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并不算是個好主意。”
說到這里,日索凱頓了一下,接著補充道“如果您最近的日程安排有空檔的話,可以屈尊來到我們位于耶路撒冷路的總部視察一趟,在總部的檔案室里,您可以隨時翻閱這些人權協會的領導人為警察部門創建的3000多份政治嫌疑人的卷宗檔案。”
去年試圖縱火焚燒巴黎圣母院制造騷亂的罪犯康特賴希也承認,他具有人民之友和人權協會的背景,并且直言不諱的坦誠自己的職業便是暴亂分子。
路易菲利普點了點頭,他旋即又開口道“不過有一點,我想要問個清楚,那些真正的政治活躍分子通常是審慎的,因此絕大多數都很難追蹤。但是你在巴黎的每場騷亂中,幾乎都能未卜先知,這是為什么呢”
“今年開始,由于經濟形勢的逐步好轉,聚集在大街上閑逛的人群已經顯著減少。不過,大巴黎警察廳暫時還不會放松對于此類人群的監管。
說到這里,路易菲利普微微抬起頭望向日索凱“不過,日索凱,你能認識到你目前的工作本質上是個政治工作,這令我感到非常安心。今年以來里昂、圣埃蒂安、南特、阿維尼翁和巴黎都發生了因工作條件和食物而起的騷亂,而在這些城市中,巴黎是處置的最為得當的,這些事大伙兒都看在眼里。”
路易菲利普的手握在漆黑的傘柄上,這位法蘭西最尊貴的平等公民似乎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而解決這一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將我們的警察部隊從地方治安體系和軍隊系統中獨立出來,以英國的蘇格蘭場為范本,建立起一支專業化程度高、獨立編制財政預算、擁有獨立行政編制的警務體系。
這幫共和派從來都沒有準確地估算過自己的數量,他們希望很多人加入進來,他們相信他們的戰友有幾十萬人之多,但第一聲槍響后,那些旁觀者便會散去,他們的人數便只剩下幾百了。
“沒有矛盾的情況非常少見。不過,即便他們沒有矛盾,我們也可以給他們制造矛盾。”
“這是什么意思”
日索凱笑著開口道“遇到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會用搜查房屋騷擾各社團的成員,我們抓捕一些人,但卻什么都不問,然后再把他們平平安安的放出來。這樣一來,那些被抓捕審問后又放出來的人,就會被懷疑可能已經向警方投誠。他們會遭受到激烈的排擠,其中一些意志不堅定的,最終可能真的就會成為警方的線人。而這些線人的出現又會進一步加重團體內部的猜忌,久而久之,他們就會自己斗起來了。”
路易菲利普寬厚的笑道“感謝你,亨利,你為我解答了長期以來的疑惑。你工作的非常努力,簡直都能和拿破侖時期的警務大臣富歇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