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們這些家伙一聽就知道是外省來的。”
“我們是意大利人!”
“別說意大利了,在歐洲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應當是靠右行駛。”
亞瑟走上前去,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馬夫看到雇主來了,趕忙摘帽道:“先生,您來給評評理,在歐洲,是不是所有馬車都得靠右。”
“嗯……”亞瑟點燃了煙:“這您還真問錯人了,我又不是歐洲人。”
“您不是歐洲人?”馬夫上下打量了一眼亞瑟:“那您是哪里人?”
亞瑟吐出煙圈正了正衣領道:“我是個不列顛人。”
“該死!”馬夫一拍前額道:“我好像聽人說過,你們那兒的馬車好像確實是靠左的。”
“亞瑟·黑斯廷斯爵士?”
正當亞瑟與馬夫就歐洲與不列顛之間的關系進行探討時,有人突然喊到了他的名字。
亞瑟扭頭一看,這才發現與馬夫起了沖突的意大利人中有個熟臉。
中等個頭,身材勻稱,金發碧眼,有著希臘式的鼻子、前額和下巴,頭戴一頂破了的白帽子,身穿一身舊軍服,腳蹬一雙裂了口的靴子,就仿佛一個活著行走的希臘雕塑。
正是他,我們的朱塞佩·加里波第先生。
這位先生一如既往的熱情,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埃爾德·卡特的航海故事勾走了魂魄,還是因為天性就是如此天真率直,他并不像是馬志尼那樣防范亞瑟,反倒是走上前來開朗的與亞瑟握了握手。
他一邊握手一邊用意大利語向身邊的同伴介紹:“拉莫里諾,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過的亞瑟·黑斯廷斯爵士,他是最棒的作家。”
那位叫做拉莫里諾的先生嘴里叼著煙斗,他開口道:“用不著你介紹,我之前和肖邦先生聊天的時候,已經不止一次聽他提起亞瑟·黑斯廷斯先生了。他一直說這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還是波蘭人的朋友。”
亞瑟雖然沒有掌握意大利語,但是他的拉丁語學的不錯,因此連蒙帶猜之下,他還是能聽懂一個大概。
拉莫里諾走上前來與亞瑟握了握手:“吉羅拉摩·拉莫里諾,很高興認識您。”
或許這個名字對于后世的普通人來說,并沒有加里波第那樣如雷貫耳,但是對于一位活在1833年的英國特務而言,這家伙可遠比加里波第難搞。
你問為什么?
那是因為這位還未年滿四十歲的先生,不僅是意大利各邦的通緝犯,而且還榮幸的名列圣彼得堡的‘必殺榜’。
作為一位17歲就加入拿破侖軍隊服役的意大利人,拉莫里諾先生在拿破侖戰爭中跟隨意大利軍團南征北戰,先后參與過瓦格拉姆戰役、遠征俄國、萊比錫會戰等多場重要戰爭。在拿破侖兵敗滑鐵盧時,拉莫里諾已經從一名普通士兵做到了軍團軍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