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聽到這兒鮮有的沒有附和施耐德,畢竟他和尿泡子里的‘黃家海軍’關系不錯,而且此時他正有兩個朋友泡在里面上火呢。
“奧古斯特,我有個疑惑,既然俄國人與奧斯曼人簽的是密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施耐德倒也不避諱這個問題,畢竟大部分秘密對于外交官來說都是公開的,就算他不說,亞瑟過一陣子也能從別人的嘴里打聽到。既然如此,還不如賣亞瑟一個人情,順帶教教他外交官的本職工作。
“那當然是從我們駐君士坦丁堡的公使館傳回來的了。”
“那公使館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施耐德瞥了眼亞瑟,他似乎有意想要考驗這個外交界的雛兒:“你猜猜?友情提示,泄密的人來自奧斯曼宮廷。”
“是蘇丹派人告訴公使館的?”
“喔,我的上帝啊!”施耐德驚訝的拍了拍亞瑟的肩膀:“老弟,你果然適合干這行。新入行的傻鳥一般都猜不到真相,而你一發就中了,就和倫敦塔底下的子彈一樣。”
亞瑟又點燃一根,細細品鑒道:“也和夜鶯公館里的鞭子一樣。”
兩人互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笑容。
施耐德解釋道:“就像你猜的那樣,雖然我們不能證實是蘇丹本人泄的密,但是依照慣例,多半是馬哈茂德二世干得。他一方面怕泄露密約得罪俄國人,一方面又怕不泄密會得罪我們,所以就私下里讓他的大維齊爾、也是奧斯曼親英派領袖——雷希德帕夏偷偷摸摸的給我們漏了風聲。”
“然后這份情報就馬不停蹄的被送到了外交部,接著,又被帕麥斯頓子爵給按在了桌子的最下層?整個內閣里,除了他以外,哪怕首相都不知道?”
施耐德點頭肯定道:“我覺得外交部將來應該多從蘇格蘭場挖人,偵探們不光擅于調查刑事犯罪,也很擅于調查外交犯罪。”
“那外交官們豈不是遭殃了?”
“不,恰恰相反,把你們挖過來是為了替我們捂蓋子,把你們放在蘇格蘭場對于外交官們來說可太危險了。”
“好吧。”亞瑟打趣道:“我現在算是明白帕麥斯頓子爵搞出什么亂子了。不過你跑到巴黎是為了干什么?難不成是肇事逃逸,畏罪潛逃?”
施耐德聽到亞瑟提起帕麥斯頓,不屑的從鼻子里擠出一口氣:“就算要逃,也是大臣該逃。我來大陸當然是為了替他補褲子,要是不對他的開襠褲做點什么,子爵閣下引以為豪的家伙事兒可就要在全歐洲的面前露出來了,這可是個大目標。更糟糕的是,射術精湛的皇家海軍隨時有可能向這個靶子開炮。”
說到這兒,施耐德頓了一下:“亞瑟,算算時間,你過一陣子也得去漢諾威了吧?正好,我和你順路,我這次要去的是慕尼黑。”
“慕尼黑?”亞瑟皺眉道:“你要去巴伐利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很討厭那兒嗎?”
“不,我不討厭巴伐利亞,我只是單純的歧視巴伐利亞人。”
“那看來你這趟要倒大霉了,巴伐利亞全是巴伐利亞人。”
“不,比那更糟。”
施耐德嘆息道。